二人再未谈起这个话题。太后一心养病,伊尔哈一心陪伴。每日清晨,伊尔哈都会亲自为太后煎药,看着她服下后才放心。
偶尔,伊尔哈会遇到玄烨来请安。少年天子一身明黄色常服,眉目清秀,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总会在太后榻前说些朝中趣事,逗得太后开怀大笑。
"皇额娘,"玄烨笑道,"今日朝会上,几位大臣为了江南水患之事争得面红耳赤,儿臣看着,倒觉得有趣。"
太后闻言轻笑:"你呀,就知道看热闹。"
伊尔哈在一旁抿嘴偷笑,被玄烨瞧见,故意板起脸来:"表妹笑什么?"
"我......"伊尔哈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皇上说得有趣。"
玄烨挑眉:"那表妹说说,哪里有趣?"
伊尔哈一时语塞,求助地看向太后。太后笑着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孩子,就知道闹。"
暖阁里一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伊尔哈看着太后舒展的眉头,心里也松快了许多。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她最想要的。
为着太后养病,伊尔哈断断续续在宫里住了一年,前世毕竟是个医生,在伊尔哈的照顾下太后的病情一直很稳定。
可突然某一天,太后突然吐血,然后就陷入了昏迷。伊尔哈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她知道历史上的孝康章皇后就是在康熙登基的第二年去世的!
永和宫里,鎏金香炉中的青烟依旧袅袅升起,却掩不住满室的药味。伊尔哈跪在太后榻前,紧紧握着姑姑冰凉的手。
"太医,"玄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太后娘娘的病情如何?"
太医跪伏在地,额头触地:“臣......臣罪该万死。太后娘娘的病......怕是......怕是活不过三日了。”
伊尔哈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她感觉太后的手微微动了动,连忙凑近:"姑姑,您说什么?"
太后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伊尔哈......回家去吧......"
"不,"伊尔哈摇头,"我要陪着姑姑。"
玄烨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表妹,这是皇额娘的意思。"他顿了顿,"朕......朕会派人送你回去。"
伊尔哈抬头,看见玄烨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夜,伊尔哈被送回了佟府。她站在房门前,望着宫城的方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三日后,宫中传来丧钟。太后薨逝的消息传来,伊尔哈只觉得天旋地转。
伊尔哈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房中绣花。针尖刺破指尖,一滴血珠落在绣绷上,染红了那朵未完成的牡丹。
她想起在宫中的日子,想起太后慈爱的笑容,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太后时,姑姑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怜惜。
"小姐,"丫鬟轻声唤她,"该用膳了。"
伊尔哈摇摇头:"我不饿。"她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姑姑......"
天空中飘过几片云彩,仿佛太后慈祥的面容。伊尔哈知道,那个疼她爱她的姑姑,再也回不来了。
……
宫中,太后离世前,玄烨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皇上,"太后对玄烨说,"若是伊尔哈以后不想入宫......就给她指一个好婚事......"
玄烨跪在榻前,声音哽咽:"儿臣遵旨。"
太后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哀家......放心了......"
……
宫中的丧钟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转眼已是三年过去。佟府上下依旧沉浸在太后薨逝的哀痛中,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老爷,"佟佳夫人轻叹一声,"皇上大婚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八。"
佟图赖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紧锁:"赫舍里氏为后,钮祜禄氏为妃......"他顿了顿,"索尼和遏必隆这两家,倒是风光了。"
佟国维站在一旁,神色黯然:"咱们家......"
"咱们家如何?"佟图赖冷哼一声,"太后娘娘在时,咱们还能指望一二。如今......"他摇摇头,"索尼是顾命大臣,遏必隆手握重权,咱们佟家拿什么跟人家比?"
佟佳夫人赫舍里氏低头不语,手中的帕子绞得紧紧的。她想起自家女儿伊尔哈,如今才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伊尔哈还小,"她轻声说,"送进宫里做皇妃,也太早了些。"
"是啊,"佟国维叹道,"咱们只能继续等待。"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伊尔哈提着裙摆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枝刚折的梅花。
"父亲,母亲,"她笑嘻嘻地说,"你们看,这梅花开得多好。"
佟佳夫人勉强笑了笑,接过女儿手中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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