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精神病。”
“晦气,”左边的细瘦男孩嫌弃地远离“快走吧,这么倒霉,遇到个神经病。一会儿被传染了。”
“哈哈,”大壮说着起身,“怕什么,走,我们去网吧。”
三人嘻嘻哈哈打闹着离开。
“我没有病,”她看着空气和铁灰色的水泥墙面,低声说着,“这些药物只是用来维持情绪稳定,巩固治疗。”
第二天,前桌的人就躲去前排和其他同学挤一个课桌。
“我害怕,”她说,“我不想和她坐一块儿。”
王老师可以把她从病院接出来,却无法扑灭流言和人心中的惶恐。
从院中出来后,她没再去周启宏家,而是借住在吴师傅家中。
吴师傅是因为沈容礼而收留她。他早年是刑满释放人员,在狱中学会玉雕技艺,出来谋生频频受阻,多亏沈容礼让他在店里试工一段时间,从此留在怀瑾坊。
吴师傅一家人待周蘅很好,把预留给女儿的婴儿房,收拾出来让她住。
“要不,你改个名字。”吴师傅抽完一根烟,敲门进周蘅卧室,“然后转学。”
当年他走投无路时,有过这个想法,后来遇到沈容礼,才没折腾。现在,周蘅总不愿意去上学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试试改名。
于是,吴师傅带着周蘅去店里找周启宏,拿到证件材料。
周蘅改名,并在王影的帮助下转学。
在新学校,她把头发剪短到只有两三厘米,强迫自己多吃饭,让身体看起来更健壮。
她不想让人再认出她,不想再让人知道她的家庭、过往。
不和人交流、孤僻、淡漠,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这样确实有好处。
比如,金柳就是因此而提前说出真正的目的。
可是,为什么她仍然因为无法回复金柳,而感到难过?
[金柳:周末愉快,微笑.jpg。]
周末愉快。
[金柳:起床,早餐.jpg]
绿色蔬菜、水果、坚果、酸奶,金柳你还是很养生。
[金柳:还在睡吗?]
已经醒了,周日早上醒来看到这条消息,就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回复,怎么回复。盯着手机,点进又退出,到现在,仍在发呆。
[金柳:午休,晴天的云.jpg]
那天她也看到这片云了。中午休息吃完饭,去外面透气,一抬头就看到了,然后就收到了金柳的这条消息。
[金柳:有点失眠]
怎么会失眠呢?好想抱抱她。
[金柳:见一面吧]
金柳。她想每天和金柳见很多很多次面。她想每天都看到金柳。
金柳是自私自利的人。她又好得了多少?胆小又懦弱。她们不是适合彼此的人。
沈玉,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人?非要这样藏着自己在世界上活着吗?
与其说恨金柳怎样利用她,她更恨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的人。
她爱金柳,却因为爱而变得更加痛恨现在的自己。
手机振动,弹出信息。
[金柳:8点,路口。]
这次,没有等待,她马上敲出回复。
[沈玉:好。]
*
2月末,风城白天气温已经升到10℃左右。
出村口往外走五分账,沈玉看到熟悉的车牌。金柳每次接送她是固定的两三辆里轮换,她已经能认得车牌号。
犹豫着向后排扫了一眼,她还是拉开了副驾的门。
金柳语气淡漠:“我们需要递交能证明恋爱关系的材料。”
今天要拍一些求婚的照片,地点是金柳常住的公寓。
电梯门打开,触目不再是熟悉的拼花瓷砖,而是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顺着花瓣铺就的路,房门敞开,隐约可见客厅布置的鲜花和羽毛、闪烁的光点。
真的很像爱情,好像只要一踏入,就会有钟声响起和白鸽飞翔,永恒之爱触手即得。
一只手伸到眼前,抬头是金柳黑色的眼眸:“来。”
沈玉看着那只手,却留在电梯内,无法迈出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令她恐惧。
金柳走近:“只是假装一下,很快结束。”
“不要。”沈玉退至角落,看着金柳,摇头拒绝。
电梯发出警示音,金柳走回她身边,脸上不带什么表情:“还没吃早餐吧,我们下楼吃点东西。”
吃过饭,再上来。
玫瑰花瓣已经被清理得了无痕迹,只余淡淡香气。
客厅桌上放着一份签证资料文件袋。袋子里是打印出的照片、聊天记录,机票、酒店入住等信息,追溯至两人在岐城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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