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94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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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知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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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漴终于买齐了祁九清索要的东西,着急忙慌的回到家里,却见到妻子和那祁先生都坐在客厅里,气氛看起来已经安静了很久,他困惑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于秋婳的身边抚上她的肩膀,于秋婳一僵,听到男人问:“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坐在客厅里,是要在客厅里办法事吗?”

    依旧是沉默,刘漴有点挂不住面子,他又道:“是秋婳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吗?祁先生,你不要生气,秋婳不喜欢社交,所以讲话有时候可能比较直,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祁九清听到这种经典话术就觉得头皮一紧,他连忙笑笑摆手道:“不是我的问题,嗯,是于小姐有些话要讲。”

    刘漴看着于秋婳,他的妻子穿着雪白的羊毛衫,安安静静当然靠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秋婳一向体谅他,几乎不会对他说重话,他也很爱她,平日里有吃的穿的都会先紧着她用,他们之间几乎不会有矛盾,更是没有吵过架,她会对他说什么呢?无非是想要自己别太忙、早早回家之类的。

    于秋婳静坐在那里,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爱人,这男人见状立刻凑到她的身边,他知道妻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们太久没见时她就会这么看着他,有点委屈的可爱眼神,他想要开口体贴的哄一哄她,不料妻子却避开了他。

    妻子抿了抿唇,冷淡的问:“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

    男人立刻坐直身体,伸出三根手指:“没有!绝对没有!你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对你怎样你还能不知道吗,我是不会隐瞒你任何事的。”

    于秋婳看着男人激动地样子,头一次觉得他陌生的可怕,她抬起右手,拿着那个小小的雪花膏,平静的问刘漴:“你能说说这是什么吗?”

    刘漴的笑脸猛地一僵,一瞬间定格在一个狰狞的表情上,他扯扯嘴角:“这不是我送你的护肤霜吗?这怎么了嘛?是这道士跟你说了什么吗?”

    祁九清嘴角一抽,心说这就从“祁先生”变成“这道士”了。

    他们相识十年,于秋婳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干过什么,但她往往选择忽略、选择自欺欺人,直到今天,这虚假的和平被第三者拆穿。抬着的手腕一晃,无力的垂下来,她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祁九清见状清了清嗓:“刘先生,能请你解释一下这雪花膏里的尸油是哪里来的吗?”

    刘漴看着不慌不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我给秋婳买的没错,但它只是一盒雪花膏。”

    青年站起身,高挑的身形给他带来一丝压迫,他从于秋婳的手中接过那盒混着尸油的雪花膏,盒盖被轻轻打开,发出“啵”的一声,他听见祁九清问他:“你不知道吗?可是这个孩子说你把他妈妈杀了。”

    男人的眼睫微微颤动,那被打开的乳白色油膏散发着优雅温柔的玫瑰香,香味将他萦绕、包裹,他被浸泡在里面,迷迷糊糊的看到丝绸般的暗红色肌肤,新生的□□娇柔脆弱,那皮肤便在动作中很快皲裂破碎,显露出血红的底色。

    刘漴见了鬼一样大叫了一声,刷的跳上了沙发,又被坐垫绊倒了脚,滑稽的仰面倒在地上。小小的血婴无声的笑,他还只是未出生的婴孩,七月便胎死于母亲腹中,白菜大小的孩子已经能看出手脚,但身体器官发育还不完全,看起来头大身小的。猫儿一般的孩子爬向他,他睁不开眼睛,似乎还在留恋母亲腹中,便一遍遍的拱弄着刘漴的肚子,想要钻进去,重新“出生”。

    这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个东西钻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冰凉的掌心摁在他的腹部,黏黏腻腻的血液快要浸透他的衣服,他害怕的动弹不得,然而很快他就感受到这团肉在拿粗顿的牙齿撕咬自己的肚皮,他的身体先大脑一步而动,手臂自发的挥舞着去驱赶那小鬼,求生的意志居然让他连连后退的站立起来。

    祁九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有点坏心的问:“你记得他多大吗?那教你下降头的邪修是不是让你带一个七八月的小婴儿,不要早产,要流产才好。”

    刘漴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哆哆嗦嗦的站在墙边咽口水,他看见于秋婳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迅速意识到只有祁九清和他能够看到这个死婴,他目光阴狠的瞪着祁九清:“祁先生,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吓唬我,我们分明无冤无仇吧。”

    祁九清看着他,男人原本周正的面孔变得狰狞,那留情的眼眸也布上血丝,他质问自己的样子让祁九清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此人作的什么感想,分明是他自己取胎炼尸导致一对母子含冤而死,怎的债主找上门来反而怪起他来了,虽然这小鬼的确是祁九清诈刘漴的幻境,但就凭他对此人厌恶之极,他就想让这男的多吃一些苦头。

    两人面对面对峙着,而于秋婳却只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她看不见仍旧努力往刘漴裤腿上爬的小鬼,却仿佛也看不见自己的丈夫和祁九清,祁九清不知道她又陷入了什么回忆里面,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只剩下刘漴的鬼叫声,然而很快,一道微弱的女声低低道:“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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