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漴以为自己听错了,傻站着问:“啊?”
于秋婳抬头,看着她最爱的那双眼睛重复:“离婚,就算你抹黑我也好,我要离婚,孩子要跟我。”
刘漴蹭蹭两大步迈到她面前,也不怕揪着他裤子爬的小鬼了,他面上因为生气而泛起可怕的红色,一拳砸在了于秋婳耳边的沙发靠背上,祁九清被他这要打人的气势吓了一跳,于秋婳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刘漴一副再说一遍就让人归西的气势,压抑着冲天的怒火,温柔的哄他听话的爱人:“秋婳,别闹好嘛,我知道你一时生气,但这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你怎么能冤枉我呢?”
低沉又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吴峰一来就听见这么两句话来,一时间喜怒交加,他要笑不笑的冷嘲热讽:“冤枉你又能怎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妹妹冤枉。离,今天就离。”
一直冷静的于秋婳看到她表哥,终于红了眼眶,吴峰可还没见过她这副忍着眼泪的模样,慌乱的手脚难安,他向祁九清眨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军队出身的吴峰一来,祁九清莫名的多了很多底气,他一板一眼的开始“告状”:“我昨天看茜茜的时候就觉得于小姐的状态很奇怪,我推测是还有什么不好的手段用在了于小姐身上,但你说于小姐婚后一向精神不佳,我就以为是感情不和,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今天下午见到刘先生之后我就觉得还有再探查一下的必要。”
倘若刘漴是一个普通的、不爱老婆的男人,祁九清可能真的不会一定要去细查,但是今天一见面对方脸上布满的笑就让他不得不警戒起来了。
那笑可太熟悉了,他以前接到的任务委托中难以避免的和一些同修、政商打交道,他们之中处于灰色、黑色地带的人里大多数脸上都喜欢带着这种笑容,虚假又自傲,伪装的善解人意,却依然掩盖不掉那底下刻入骨髓的轻蔑,那是他们自视高人一等、掌控一切之心的外在显露。祁九清对这种人都会留一份心关注,因为他们自视甚高,且往往有极强的好胜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很轻易就会尝试规则之外、常人不敢轻动之物,到了最后十有八九都会变成危害社会的通缉犯。
刘漴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看着老实又正气,交谈的过程中喜欢充当和事老,但他对家人的掌控欲高到离谱——他不允许茜茜留宿他的住所,却肆无忌惮的出入茜茜的房间,他言语之中都是在体贴于秋婳,却以关爱之名禁止她出门工作、社交,他甚至潜移默化的在更改于秋婳的饮食起居和喜好。
控制的手段有很多,比如那雪花膏。
祁九清道:“这个雪花膏,于小姐说已经用了四年,都是刘先生送的,可我打开它一闻,却闻到了淡淡的尸油味,这雪花膏被人有心的添加了浓郁的花香味,尸油也许是只有一点点,淡的几乎闻不见,即便如此也给我吓了一跳,我心说这怎么可以给人用呢?”
吴峰眉头从“尸油”二字出现就皱的死紧,他恨恨的盯着刘漴,看着恨不能要把他吞吃入腹,刘漴最受不了他们看他的这种眼神,张口就要说什么,祁九清眼睛一眯,小鬼婴就把自己的两只小手放进刘漴的嘴里,咧着嘴无声地笑,刘漴下了狠劲的咬,那柔软的手却变得似钢铁一般坚硬。
祁九清满意的点点头,又瞪大他那无辜圆眼,哀痛的演着:“吴大哥你有所不知啊!那尸油可是顶顶的害人东西,制作这个东西,必须要取七月流产的胎儿于铁锅之中文火熬煮三天三夜,才能提取出那么一丁点的油,您说这玩意儿慎不慎人,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尸油对人的危害更是大得很,他们邪修管这个叫下降头里的‘尸油借运’,借不借运的我不清楚,但像于小姐这样,被骗着用了很多年的就会心中郁结、代谢紊乱、呼吸急促、感染病菌,这东西不仅会让人脑子变糊涂,这尸油里的成分还含毒,用久了会产生幻觉、像鸦片一样叫人上瘾!多恶毒的心啊!竟给自己的妻子用这种东西。吴警官!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吴峰听得呆在原地,他还一直以为婳婳性情大变是因为结了婚、因为太爱刘漴却得不到对等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