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94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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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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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咋了?有人欺负你?”

    程颂问明显掉了精神的画砚。

    盼了好几天,黎兄可算回来了,画砚一下午都挺亢奋。换作平时,好几日不见,晚上他们仨肯定会聊聊天。画砚能把这两日做杏干的细节都啰嗦一遍。明明晚饭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没电了?

    别说像以往那样总抢话,这会儿都不往他俩跟前凑了,垂着头坐在院中小凳上发呆。

    黎仁诚也看出画砚不对,走过来关心地看着他。

    “没有,不是我,是,是来财被打了。”

    画砚抬起头,蔫蔫地说了一句。

    啥?有孩子被打了?

    “谁打他了?院里大孩子打的?严重吗?”

    程颂被惊出了三连问。

    来财他知道,比画砚小个一两岁,很是乖巧安静的一个小男孩儿,长得也俊秀,就是名字起得很败笔。

    那孩子第一次向程颂问好时就特别有礼貌,行礼也规矩,就是介绍自己名字时,把程颂噎得那是相当够呛。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还被打了?谁干的!

    程颂双眉挤出了川字,不敢相信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打人。如果是孩童之间的嬉笑打闹,画砚定不会是这副模样。可最近县学放假,干活儿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没看出哪些孩子闹了大矛盾啊,难道出现无声霸凌了?

    可能是震惊过了度,画砚话音停顿的一会儿工夫,程颂都快脑补到升堂问案了。

    “是他爹娘打的,胳膊都掐青了。”

    “他爹娘为何打他?”

    “因为,因为……”

    说到原因,画砚一下卡了壳。

    “莫怕,照实说即可。”

    俯下身,黎仁诚平时着画砚说道。

    画砚看了看黎仁诚,又对上眼中带着鼓励的少爷,低声道:

    “因为他不肯听话,不愿来偷方子。”

    程颂!!!

    “不是,他爹娘?让他来偷方子?!”

    程颂怀疑自己幻听了,又重复了一边。

    “偷什么方子,饴糖?”

    黎仁诚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什么方子都行,制糖的制酱的做杏干的,他爹娘说偷到什么都可。”

    嚯!什么都行,那就是全部都要啊!是不是还得夸一下这俩人不挑不拣挺随和??

    一股怒火烧得程颂瞬间血压飙升,直起腰深吸了两口气,也不知是生气有人想偷方子,还是气当爹娘的居然教唆孩子当小偷,应是都气!

    黎仁诚用眼神安抚程颂,示意他先把火气压下,接着问画砚: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来财和你说的?”

    画砚点头,卷起袖子指着小臂道:

    “晚饭前洗手的时候,来财把袖子挽上去,就这样,这里,我看他胳膊都青了,就问如何伤的。”

    “他开始不肯说,我说是不是干活伤着了,要来找少爷拿药,他拦着不让才告诉我的。”

    “来财说,他爹娘让他趁在院子干活的机会偷学方子,但来财说,说这是‘不以其道得之的富贵,君子不可为之’①,就被他爹娘打了。”

    这话有些拗口,画砚背得费劲。

    嗯?程颂和黎仁诚对视一眼,眼中都浮上了疑惑。

    “这话是来财说的?他上过私塾?”

    程颂问。

    没读过书的孩子可圈不出君子不可为的范围,还懂得什么是不以其道得之的富贵。

    “不知,不过来财识字,昨日来运捡了张盖着药铺戳子的草纸问来财,来财说那是德安堂的印。”

    对了,还有来运,是来财的弟弟,这哥俩最近都在程颂这里干活儿。想想两个有礼懂事的孩子,再听听这破名字,程颂强压下的火气又开始复燃了。

    “黎兄对这兄弟的父母可有印象?”

    “见过几面,未曾说过话。他们一家去年底才到学田,与村中人接触似是不多。”

    “去年才来?学田还有地租给他们?”

    程颂记得学田的地早都租完了啊。

    “学田的佃户并非长年不变。一些勤快的人家攒够了买地的银钱就会离开。像孙大家这样种地、织布加上从颂弟这里挣的做饼钱,用不了几年也能攒够钱离开。”

    程颂明白了,原来学田的租户也经常流动,怪不得舅父家前两年能租到二十亩地。

    “那黎兄可曾听人说起过这对夫妻?”

    “未曾留意。”

    也是,黎兄除了给自己帮忙,精力全在读书和种田上。就算不忙的时候,他也从不参与那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我去问问吴婶子。”

    程颂说完就去了隔壁。吴婶子一家在学田六七年了,肯定比其他人知道得多。

    隔壁制糖院最近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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