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过半,不住校的学子陆续出了县学。
程颂在门口和两名倒数的同窗道了别。
这二人早上为了多睡会儿,都是坐了家中驴车来上学。散学就一起结伴步行回县城,反正就两刻多的路。
回到秀才院,赶上送石磨的正在卸车。虽然只是寻常石磨一半大小,也是很有些分量。
付尾款前,程颂想试试石磨好不好用,给两名送货的工人打了碗水,让他们先等等。
黎仁诚帮着仔细清洗了石磨。擦干后程颂想磨点麦子,可他之前只买了细面,黎仁诚也只有一袋杂粮。
“我去问问,看哪家有麦子,买几斤来。”
说完程颂就要出门,被黎仁诚拦下了。
“夏收后村民只留麦种,其余的都会卖了换钱,这个季节没几家有麦子,颂弟不如直接去周家问问。”
在佃农村,周家还算条件好的。程颂点点头跑去找舅父。
“一碗麦子要什么钱。”
卫氏听说他打了石磨,盛了碗麦子叫上全家人跟着一起过来参观。
佃农村只在村口有台大石磨。当初周家做山货买卖的时候也用不上石磨,程颂买的这台小石磨就成了个稀罕物。不止周家,路过的村民也有进来看热闹的。
见大家都对石磨感兴趣,程颂又去取了把黄豆。干黄豆磨出来都是大的颗粒,看大小还算均匀。
没让程颂动手,两个表哥把那碗麦子磨了三道。舅父舅母搓了搓面粉都说这石磨好使,程颂就将尾款付了。
负责收钱的伙计向程颂道了谢,又给了另外那人几文钱,也没管送磨的推车,自己先走了。
“你们不是一起的?”
程颂问正要推车离开的伙计,这人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比自己高半头,精瘦。
“回小郎君,那人是石匠铺的。我干的是送货跑腿的活儿,您要想送货搬家、跑腿送信,就到县城的人力市场,打听送货的王家就行,我若不在也有家中兄弟在。”
青年人很是客气,话说得也利索。
还有专门干这个的?穿越前,程颂一年出不了几次家门,不知道大琞还有这么先进的跑腿行业,很是新鲜。
“小哥怎么称呼?”
“在下王止。”
“网址?哪个网站的?”
程颂乐了。
“王站?”
青年人眼露不解。
“玩笑话,小哥莫怪,是止戈的止?”
“是,我出生那年家乡闹了水害。父亲盼着早日水止还乡,就起了这名字。可惜水是止了,村子却是彻底冲没了,家也回不去了,就到长宁县中干起了送货的营生。”
这小哥也是个爱说话的。
“如此,那送货的费用是?”
穿回大琞少了外卖和网购的快乐,程颂对王家的服务项目很感兴趣。
“不出县城,跑腿送信或是一车轻货三文钱,重货五文。若送往县城以外,看距离远近,附近乡镇大多八到十文一车,重货十二三文钱。像今日小郎君家的石磨,算重货,但离县城近,八文钱。”
比起八百文一个石磨,八文的送货价是真便宜。
“从县城送一担干柴到我这里多少文?”
“这里离县城西门近。城门脚下就有卖干柴的,大多十文钱一担。如果从那边买,担过来给三文跑腿钱就行。”
前几天程颂去县城买的干柴也是十文一担,送到学田加了三文辛苦费,这小哥报的价钱挺实在。
“那劳烦王小哥,每隔一日代买一担干柴送来。暂时定到月底,明日就开始,这里是十三文。”
“小郎君放心,明日一早就将干柴送来。”
送石磨还接了个生意,虽然就说是这个月内,也算难得的买卖,王止笑着把铜板收进怀中。
现在还是农历二月,每日做饭烧火炕用柴不少。之前都是黎仁诚自己上山砍柴捡拾,这活儿程颂帮不上忙,也不放心画砚上山,只能买柴让人送来。
他原本打算再从佃农中雇人捡柴呢,这下也省了麻烦。
晚饭的主食是孙大过来做的酥饼。没有荤菜,还有些猪油,程颂就让他做饼时揉了些油酥进去,自己上手炖了锅菘菜,加了大料调味也挺香。
听闻少爷找同窗订了猪肉,画砚又惦记起了红烧肉。
“不能总吃一样,明日把肉剁了,咱们吃冬瓜汆丸子。”
吴婶子给的冬瓜还在厨房放着,他们这小院没地窖,存不了几日。
“好!明日我把肉剁了等少爷回来汆丸子!”
画砚还没吃过少爷做的丸子呢!
“不用,你把肉和葱姜洗好就行,肉馅等我回来剁。”
这小胳膊小手还剁肉,伤着了少爷还得穿一趟给你取创可贴。
晚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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