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声音突兀地响起时,顾言泽还没反应过来。
他本来只是撑着病床,眯着眼靠着阳光,偷偷看着她,结果对面的人忽然睁了眼,语气清清冷冷的,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像一切都藏在她眼皮底下。
“我、我……”他结巴着坐直了,动作太快,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
岑澜坐起身,眉头微蹙:“你也太不小心了,刚醒两天又想把自己撕开?”
顾言泽缩回去,一副“我不敢动了”的表情:“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醒了没。”
“所以你就盯着我三十分钟?”岑澜瞥他一眼,“你这是在观察病人还是培养感情?”
顾言泽顿了一下,小声说:“你睡觉会皱眉,像刚打完架似的,我以为你梦里还在和那家伙拼命。”
岑澜没说话,只是伸了个懒腰,靠着椅子坐好,阳光穿过她肩后的百叶窗,打在病房灰白的墙面上,像一场迟到的日出。
她揉了揉太阳穴:“我梦见我去食堂了。”
“啊?”
“还在跟白川抢最后一块鲷鱼烧。”
顾言泽愣了一秒,忽然就笑出声,笑到拉扯了侧腹伤口,又“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你你能不能别用梦逗我笑了,学姐。”
“怪我咯?”岑澜挑眉,“你自己躺这里像个孱弱的文艺青年,搞得好像谁失恋了一样。”
顾言泽:“我没失恋。”
“那你看我那眼神。”她眯起眼睛打量他,像小猫看见猎物一样。
顾言泽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认命:“我说不过你。”
“切,伤了一次更傻了。”她点点头,“理查德还说请我们去KTV呢。”
“捷克也有KTV?”顾言泽一脸惊讶。
“不然呢,这里又不是什么乡村。”岑澜翻了个白眼“好啦,你赶紧好好休息吧,再把好好休息我就掐你了。”
说完就一巴掌拍在顾言泽的脑袋上,力量不重,像极了一个另类的摸摸头。
他就随她打了,然后只能乖乖缩进被子里,一副“我从了”的样子。阳光从窗外斜斜洒进来,照在那放在他床边的玻璃杯闪着细细的光。
阳光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像某种不小心翻撒的金色药粉,一点一点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推回原地。
没有术式,没有爆炸,没有神的低语,只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风吹动窗帘的响动、以及两个人隔着床沿互相说话。
像他们从来都只是普通学生。
只不过偶尔拯救一下世界而已。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推开。
是校长。
他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风衣,像是刚从实验楼走出来,身上还带着微微的药水味,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他们一眼。
“岑澜同学,”他说,“借你五分钟。”
岑澜站起身,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给顾言泽一个“你别乱动”的眼神,然后跟着他出去了。
门合上那一刻,病房里忽然安静得只剩下风吹窗帘的声音。顾言泽望着那扇门,莫名有种考试前家长被老师叫出去谈话的感觉。
果然,半分钟后,校长一个人走了进来,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恢复得比我们预期中快。”他说。
“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学校医院食堂的菜太好了了。”顾言泽不自然地笑了笑。
校长没有回应这个玩笑。他从风衣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他床头柜上。
“这是你的特殊课程安排,以及一份录取通知。”
顾言泽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我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属于特殊训练班。”校长顿了顿,“那是专门为那一类学生开的课程,而你今天之后就是他们的一员,校董会一致认为你有能力。”
他打开那份文件,纸张边角被压得整整齐齐,一页页轻翻的声音在病房里异常清晰。
“炼金术语、语言强化、心理抗压训练、炼金学历史,古代亡灵历史,等等..”校长边说边指给他看,“每一门课都不是为了让你‘变强’,而是让你活得久一点。”
顾言泽看着那一整页密密麻麻的表格,甚至有一门课要填写遗书,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听起来不太像选修。”
“确实不是。”校长看他一眼,“这也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选的未来。”
他沉默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不是普通人了,顾言泽。”
窗外有鸽子飞过,影子掠过阳台和病房的地板,像水面上被风撩起的一道纹。
顾言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张纸。那些课程名词像一颗颗小小的钉子,把他钉进某个不可逆的命运里。
“如果我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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