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宴出了宫门便后悔了,本以为自己重来一世能够处变不惊,谁知三两句流言就惹的大动肝火。
西侧门离柳府颇近,眼见着快要看到柳府的大门,景宴马车一转,朝城东的方向而去,一气之下出了宫门,这时候再回去也于事无补,既然已经偷偷出来了,那就畅游一番再回去。
京城繁华热闹,不是寻常城镇可比。城东集市十分出名,城南有最好的文玩字画一条街,城西多是官宦人家反倒是没什么可看的。
马车驶向东街,突然景宴被街边以茶馆吸引。倒不是茶馆热闹,相反此地格调高雅,从外面一闪而过就知店家品味不俗。
店门前竹架兼着青灰色织布,做成一活水流动的水车,几匣茶叶晒在木架上,旁边还养了好几株名贵的玉台金盏,绿叶配着百花,店内多分隔间,少有散座,二楼想是风景更好。
“楚楼茶馆,名字倒是有意思。”
一旁打扮成小厮的铃兰还回味在出宫的喜悦中,殿下怎么生一场病,兴致还好了呢。
店内果然如景宴所料想一般,装饰清雅简洁,茶房恭逊有礼,既不贸然揽客,也不怠慢轻客。
景宴移步二楼,行至窗边,身后却传来一对姐妹相互哭诉之声。
“姐姐也是知道我如今在家中的境遇,父亲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父母之命,你我二人都不能转变。我只希望你嫁过去能比在府中好些,那我也就心安了。”
“怕是比府中还要不如。”
茶馆毕竟为了增设足够多的座位,没有使用隔音的敦实材料,竹制屏风后的一对凄苦姐妹对话传入景宴耳中。
铃兰闻言也稍稍敛眉,不知想到些什么,原本跟着殿下出宫的喜悦黯然消褪,小姑娘真的演都不演。
景宴这时确来了精神,笑着看向铃兰,眼中含义不难理解,可是有过同等境遇?
“殿,公子,公子难道忘了铃兰自小就跟在公子身边,可没有这些心思。”
好吧,小姑娘以为自己在怀疑她恨嫁。
景宴喝下茶水,茶泡的不错,出水,水温,茶叶的品相都算不错,哪怕景宴前世喝过贡茶,放在其中也是不差的。
“好喝!”
铃兰饮茶实属牛饮,景宴含笑,铃兰脸红,默默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还想喝。
“听闻赵国多产茶叶?”
“公子说的没错,我与司膳坊的小桃关系可好啦,她跟我说赵国每年新产的茶叶卖的老贵啦,可惜咱们老喝陈茶,每年的新茶都分给太...三爷他们了。”
知道了,自己这个小侍女不但爱吃食,也爱饮茶,倒是个不挑嘴的,景宴暗笑。
“姐姐,若是,若是他待我不好,我就和离。”
“傻妹妹,男子和离,下堂扫妻那是常事,你我女子谈何容易。”
“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可不要想着做傻事”
后一句话明显声音下压,这京都虽不比前朝那般,处处都有监听耳目,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景宴这后半句听的迷迷糊糊,但也大致猜得出来。心中黯然,捋了捋腰带,景宴为掩身份常年束胸,此刻那布料好像勒得更紧了,憋的胸口生疼。
“走过路过的瞧一瞧,看一看嘞,新做的糕点。”
楼下叫卖声不绝于耳,这乱中取静实属难事。
男子岁至四五十都可称之壮年,哪怕是贩夫走卒,再低下者都可得街坊四邻几分宽待,女子时至三十四十便称之为老妇,责怪其无人赡养。
权贵家的儿女,儿子争家产,女儿拼夫家。
儿子争了家产失败还能有一席之地,女儿嫁入旁人家,便是别家人,若是被下堂而去暂居兄弟家里,更是一生数不清的闲话。
江景宴转了转茶杯,在这席上忽然觉得如坐针毡。身后那一双姐妹的话语如芒刺背,重来一世,江景宴绝不重蹈覆辙,这江家的天下绝不能姓赵,除此以外呢,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才能少些自己这样的人,为别人而活的人。
“旁边的小姐给您写了一句话。”
江景宴拿过茶房的竹简,竹简上娟秀的小篆写有“今日我姐妹叨扰,还望公子勿怪。”
这是恳求自己不要外传,二楼客虽不多,但是坐在这姐妹周围不止景宴与铃兰两人,其中之意,景宴或许理解。
“勿担心。”
景宴拿不准这二人,但如果有所动作应该也会尽快,她二人在此都坐了近一个时辰,这二位应该是难有闲时再耗下去。
果不其然,不多一会,隔壁又传有竹简。
“公子今日在此现身,我二人亦不会传,公子勿担忧。”
这次更兴师动众一些,竹简以布帛包裹,布帛上好像还有刺绣,蓝色的丝线绣了一个溪字。
这下意图明显,景宴笑笑,女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