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小心思不难解。
京城里为婚嫁所困者不少,但多是想要以下附上,为数不多只是想要留在京城,不敢攀附权贵的只有章家。
章家次女,名章溪。
只是听闻此女性格大方贤淑,端庄持雅,应当不是哭诉的女子。
章溪,倒是一个好人选。
景宴暗中笑笑,出门一趟真算是狗急跳墙,随便一遇女子就开始盘算为自己脱困之事。
一般府上人家女子多困于内宅,自己娶妻也不能够多做什么解一解内宅之困,何况自己还不是男子,更是平白磋磨一女子半生。
“公子,邻座章家小姐想要与您一见。”
“只要章小姐不怕,我无碍。”
不多时,一着翠绿锦袍,腰间系着梅花樱烙,面若云霞,长发垂鬓的年轻女子转过屏风映入眼帘。
女子缓缓坐下,面含羞怯,很有几分唐突的歉疚。
“我女儿间的悄悄话不当心,搅扰了公子兴致还望海涵。”
景宴知道,还有下半句。
“小女章溪前几日有幸与公子见过一面,公子近日琐事颇多,想是不记得了。”
“章家势弱,可解公子之困。”
最后一句算是挑明了,景宴日夜思索良久,现如今燕国比之北方齐国自是兵力不足,城墙防御久用不休,一旦开战必是败局;比之东边赵国,经济显然不及,赵国临海,自赵国宰相执行盐业专卖,改善货币环境,整顿远洋贸易后经济大涨;比之西面寒国,寒国久居天山之下,国虽人少但士气勇猛,而且身居险要,易守难攻。
燕国之利仅有得前朝地理优势,沿袭旧朝传统,文官当政,换朝一难少有伤亡,百姓免遭死伤苦楚,因此民心所向,蔚为称快。
但是正因如此,民风喜乐不喜征战,军中整备少有忧虑,贪污成风,上下一心。无论是哪国开战,燕国居四国中心,都是大劫一场,如今皇帝耽于享乐,合算前世情况齐国不久便要南下。
此时如果因为议亲一事惊动前朝,景宴想要入军就更难了,朝中必会以此做文章,恐景宴有不臣之辩。
景宴看着递过茶盏的眼前女子,此女虽是章家小宗过继且年幼困苦,反倒是看人更准,看形势更伶俐。
“从前没有来过这家茶馆,这茶过姑娘之手更是不错,屋内装潢也深得我心,今日与姑娘相遇真是缘分。”
“公子谬赞,楚楼茶馆在京中久负盛名,这二楼多少千金难蹬得上。我姐妹二人也是沾了亲友的光,今日才再有幸得见公子。”
“哦?还有这等事,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我方才意外听见你二人哭诉,是我失礼。”
“但我听闻李家二公子在京郊有一外室,常人不得知,李二公子爱惜慎重,但因家中缘故二人久不得见,所以这二公子谁都不待见。”
“二人分离,但情之一字牵涉其中,成人之美或是斩断前缘,你家中可再决断。”
景宴言罢,缓缓向壶中注入沸水,水慢慢没过茶叶,水汽氤氲,漫过二人眼前。
屋外阳光大好,晒在铃兰脸上,小姑娘昏昏欲睡,景宴看了章溪一眼,章溪也意外铃兰如此不设防,眼中有疑也有笑。
“多谢公子,公子好意,溪铭记在心。”
章溪跪坐在景宴对面,恭敬有礼,隔壁那泣声女子应该还未离开,章溪看着楼下,沉吟片刻,想来时辰太晚必须归家,起身与景宴再拜。
“公子聪颖,无有章家也能自解困局。溪妄言,公子莫怪,今日不早,便告辞了。”
景宴拱手,就此分别。
章溪就凭过路一眼能分辨她身份,恐怕不仅仅是宫中一见那么简单,王孙公子的画像有好事者在京中偷传,这不是怪事。
京中勋贵多看重允王,就连比景宴小一岁的祁王因为沈家势力大,越妃宠爱,常常在宴请时大出风头,得到的关注比之景宴不知多了多少。
又或许前世此时景宴已在军中,现如今情形早已转变,景宴还不知。
景宴拍了拍脖子快歪到窗外的铃兰,小姑娘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喜滋滋的嘴角挂在脸上。
“嗯!公子聊完了吗,我刚刚梦到膳房做的炊饼了,今年改良了口味,咸香扑鼻,我们回去就吃吧!”
景宴扶额,无奈应了一声好。
“刚才那章小姐是来向公子诉苦的吗?公子可答应了?”
这都哪跟哪,听话听半截。
景宴点点她的炊饼脑子,铃兰也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脸上红红的不好意思,不是她懒怠,中午吃的有点多,现在阳光又正好,公子讲话慢悠悠的,很难不让人睡着嘛。
“那章小姐可走了?”
“嗯,忙着回去吃炊饼。”
铃兰跟在身后,不敢答话,默默给景宴按平衣褶。
“那章小姐肯定是不爱吃炊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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