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川在升官至右丞相后受到朝中许多人的巴结,一波一波的礼都送到往日门可罗雀的陈府,一时间热闹了不少。
但陈文川不是不清楚官家的用意。虽然送来的金银珠宝书画玉器不计其数,但都被陈文川按照名单一一退了回去。
其中虽然是品阶较低的官员来进献的比较多,但也不乏一些朝中的要员大官。陈文川一朝飞跃,自然有无数鱼儿等着引路,不管是大鱼小鱼,都想要一条能够通天的捷径。
富贵如云难以拒绝,可官家的提醒他更不敢忘。
“陈爱卿,你要继承下这个位置的担子,能守得住吗?”
那天崇汇殿中没有其他人,君臣二人一高一低,一前一后,一明一暗,一言定调。
皇帝不能失去清流势力,文官在大宋朝堂的地位不言而喻,一批以清流自居的高官几乎构成了王朝的精神核心。若皇帝不能站在这个核心的制高点去操纵全局,那么人心向背不可控制。
宇文嘉煜的死,对赵砚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培植自己势力的机会。周玦依然身居高位,且一路走来流言蜚语太多,定然不能让朝中各个自居廉洁高尚的文人信服,这个时候把陈文川拉上来,无疑是天时地利人和。
幸好他也算明事理。据赵砚派出去的探子来报,送往陈家的礼,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全部送回。这事情做得大,朝中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这一切的变化林琅都看在心里,记在脑子里。
林琅:小本本都给你们记下来,我倒要看看最后这个剧情往哪走……
自从赵砚登基以来,借这件事算是完完全全在朝中稳固下了自己的势力。皇后党的姜乾早已乞骸回乡,赵惜党也算是彻底倒了台,左相是一直跟着自己走到现在的周玦,右相是亲手扶上来的新清流。
无论是权力,还是思想,没有他赵砚控制不了的了。
父皇,这算不算,得了您三分帝王之术?满朝文武,唯有控于我手,才能为我所用。
那么现在该进行下一步了。
*
日子渐渐入冬的时候,人的精神仿佛也陷入了冬眠的状态,逐渐变得懒怠松懈。
国子监事务繁琐,林琅一人授课已是应接不暇,偏还遇上几个目中无人的世家子弟前来闹事,搅得她不得安宁。
据说是礼部尚书家的表亲,靠着堂叔的关系加上金银疏通进了国子监。本没有什么诵读圣人诗经的功夫与心力,闻说有女夫子教授古籍修复,便想着来凑个热闹。
苏家的旁亲,苏禅。
“苏禅,不想听课你就出去!”林琅不记得是第几次对着苏禅吼,每番要发作之时,都只能捏着手中的戒尺口头发狠,偏他又是个不听吓的,根本不吃这一套。
“林祭酒,有失风度了,我闭嘴还不行吗?”
每次在课上捣完乱后,苏禅都佯装知道错了般安静一会,过一段时间又开始要么前后接耳,要么问一些和学习内容无关的事情。
“就是这样,我真的忍了好久了实在忍不住了,才跟你说的。”林琅趴在书房的几案上,摇头晃脑着跟周玦抱怨。
周玦看着她皱着眉头抱怨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然,是觉得有些可爱。
“苏禅是苏家人,”周玦顺着她的话讲,开解道:“苏家现在最有话语权的人是苏玉文和他父亲。”
“是啊,怎么了?”林琅听他突然这么说,有些摸不清头脑。
“礼部与吏部与国子监的关系最为密切,你与苏玉文的夫人也交情匪浅,怎么不想着让这个苏家少主母出来管管他们家子弟?”
林琅闻言,先是直起身子面上一喜,而后又一颓道:“总不能事事麻烦姜听,那还要我这个国子监祭酒有何用?”
说罢她转头看向眼前之人,戏谑道:“要你这个左相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但国子监中事朝官一向忌讳参与。林琅初入朝为官,不懂官场上的这些避讳。国子监作为太学之所,年年科举人才辈出,若与朝中官员有所牵连,怕是要遭人非议。
当朝文人最爱重清名风骨,自然不会有人愿意莫名其妙攀上一个可供人诟病的污点。周玦也不例外。
他什么都没说,抬头沉默了几秒后,回应道:“苏少夫人从前素有才名,自家长辈说话,想必苏禅也更听得进去些,比我们管用。”
林琅原本也无意为难周玦,应了声“哦”便开始想主意了。
*
这天天气虽冷,但幸好无风无云,是个出游的好时机。难得的休沐日,林琅也没有想着要和周玦度过一些什么甜蜜的时光,心中最念着的还是解决苏禅这个家伙。
提前让安福去苏家递过拜帖,今日便能和姜听好好出去散散心,顺便跟她说说这件事。
“姜大小姐……”林琅一见到姜听便扑了上去,搂着胳膊撒娇道。
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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