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关于赵惜黄商勾结之案大理寺已经有了结果,着查抄宁州杨氏现存家产,主谋杨胜流配三千里。念在其子杨景焕曾从龙有功,不祸及其余家眷,但不允宁州杨族再行经商之事。
赵惜贵为皇亲,与地方官商勾结搜刮民脂民膏,贪墨“官印法”中的税银,阻碍变法,为祸百姓。
经朝中大小官员联名上书,帝亲允褫夺一切封号,刺配流放至岭南。
那天晚上赵惜被押出天牢时,吵着闹着要见官家,说有要事要上奏。
大理寺卿张盛很不耐烦,回头斥责道:“如今你已是一介庶人,凭何求见官家?”
赵惜挣脱守卫的扣压,在杂乱的身上掏出来一块温润莹亮的玉佩,大喊道:“我要检举朝中有人欺君!欺君!”
张盛知道前几日周玦偷偷来天牢找过赵惜,这事是他点头放行的,现在赵惜闹这出自然是对他们都不利。
“把她的嘴堵上!”张盛赶紧让手下把赵惜扣住了,不让她大喊大叫。
可这疯女人闹的动静实在是大,引来皇宫中许多宫女太监侧目。
“狗官!你们也是官官相护!官官相护!”赵惜竭力反抗,在被封上嘴的前一秒还喊叫着。
玉佩被张盛拿到手中,并上下扫视着这个女人。
莫不说天潢贵胄之风姿,此人现在就像个疯子。
官家下令刺配,便要在脸上刺字后再流放。行刑时狱内传来女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声一声乍破赵砚的耳朵。
他就站在门外,什么也没说。
行刑结束后,赵砚在太监的搀扶下迈足了这个污浊之地,遍地草垛与腥臭。
李公公一边搀着赵砚,一边叹道:“官家本不该来着腌臢地方,真是……”
赵砚捂着鼻子回应暗声道:“她终究,是我的血亲。”
先帝在时,便对赵惜多有宠爱,犯了天大的错也不忍加以斥责,最多冷着晾她几日。
可父皇,我没办法,姑姑与我终究不是一条心。是您说的,帝王之术,铲除异己,制衡朝堂。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囚衣浑身杂乱的女子。旁边的太监与狱卒倒是见惯了这样的犯人,可在赵砚的心中,姑姑无论做错了什么,将要面临什么,都是永远是一副金尊玉贵的傲然神态,而不是这样的狼狈模样。
昨日金银裹身,今日墨刺流放,谁说不是,富贵如流云,天家恩德如泄水散去。
“官家来,是嘲笑我的吗?”
眼前女人声音沙哑,似乎是失去了力气,但又带着一丝嘲讽与不甘。
赵砚不忍再见眼前此景,便转过身去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朕无关,你也别怪朕。”
赵惜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本来指望着帝王私心,总会顾及着血亲,又有周玦的助力,总不刑责至此。
“好,我不怪你,那我想让官家听我一言。”
赵砚没有作声,便是默认了可以听她临走之前的最后一番话。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周玦最后还是上奏要严惩我,才让官家下定决心的吧?”
赵惜看着他的反应,没有反驳。仰天大笑了一声,带着些凄厉的可怖,与难言的悲凉。
“看在你我姑侄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声:周玦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来狱中探视过我,问了我一些问题,当然也答应了我一些条件。”
“条件就是,救我出去。但很显然他没有做到,甚至联合百官狠狠扎了我一刀。”
“且不论未经准许探视死囚,官家难道真的认为,一步步走到他那个位置的人,还存在什么可笑的忠义吗?”
“嘉和言尽于此。”
说完这句话,便到了上路的时辰。囚车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依律先游街示众,后流放至岭南一带。
赵砚未发一言,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赵惜离开的背影,直到那道瘦弱的白色影子随着咕咕车轮渐渐隐没在皇宫的红墙中。
*
周玦下朝之后被官家身边的太监喊住,让他去偏殿等候。
“周大人,官家现在有别的事,嘱咐老奴要将您留下。”
周玦闻言也没有多惊讶,在原地犹豫了两秒后便挪步去了偏殿。
今天本来说回家吃午饭的,看来又要失约了。只是怕她在宫门等自己,便回头关照了那位公公一声:“乔公公,我夫人今天可能会等我一起回去,麻烦您着人去告诉一声,让她别等我了。”
乔公公点点头应了声,便离开了正殿。
约莫过了得有一柱香的时间,赵砚才姗姗来迟,进殿的时候步履匆匆,像是赶过来的。
“朕刚才去见了一个人,耽误了些时间,周爱卿久等了,别拘着礼了,起来吧。”
周玦拱手合袖行礼,淡淡道:“谢官家,微臣等一会不打紧的。”
赵砚走到龙椅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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