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益州就宿在刺史府,索性求使君夫人代为择秀选美,老夫方得闲暇,陪周署令在此逍遥快活。”老者坦荡荡大笑。
周署令笑问:“朱公不怕圣人怪罪?”
“晋王妃嫔早已有定,皆出诗书传家、钟鸣鼎食的江南名门,蜀地女子哪里能及?”
老者丰盈的身子挤开看热闹的人群,同周署令往市监处随说缓行。
“圣人说,前方将士捐躯血战,后方若大办喜事,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若非汉中王厚着脸皮,将战事拖延五年之久,晋王又何至此际才筹办婚事?”
闻言,周署令眸色不悦。
汉中王李槿年性子火爆,颇肖其母,常与圣人相争,素为圣人厌弃。
年十五,始封汉中王,出阁去汉中就藩,成了景朝唯二被撵赴封地的皇子。
二十及冠之年出征伐西,苦战五年即将归来献虏,却依旧是个二字郡王——周署令却暗慕汉中王的文治武功已久。
胖老者名朱继礼,为宗正寺卿,专司天子祭庙告天、皇室婚丧嫁娶事宜。
就血亲而论,朱继礼为当朝宠妃朱芷、尚书令朱桓的亲叔父,晋王的亲叔公。
因个中厉害,周署令又舒眉遮掩心迹,笑叹:“江南女子婉啭多情,蜀地女子亦灵秀可爱,可惜只能充作晋王后宫侍婢了。”
“主君、主君,查到了,奴抄了那位小娘子,买香立的文契!”
前头忽有人来,是朱继礼带来的仆从。近了身前,五旬老仆自怀中掏出一页纸笺,躬身双手呈给朱继礼。
朱继礼展开一看,纸上是从市监处抄来的交易契约。
“益州楚玉香坊,付花鸟纹锦三十匹,购龙脑十斤、郁金二十斤,奇楠香二十斤……立契人:楚昭宁。”
朱继礼叠了好几层的上眼皮,再次撑开,头也未抬地赞叹:“周署令所言极是,蜀中小娘子亦灵秀可爱,还香煞死人!”
那小娘子水眼山眉,质韵敏惠,有芙蓉之丽,倾身凑近他时,语柔调腻,吐气如兰,身上更是百味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