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
“薛公子也是听到了,小女说从前并未见过公子”
“虽没有见过,可薛某想求取令嫒的心意确实当真”薛上阳的声音沉稳坚定,他直视着老王爷。
老王爷轻哼声,手上的碧玉扳指也被转动得更快了。
门堂里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薛公子”老王爷缓慢开口,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你求娶昭昭,究竟是看中了她的什么?家世,还是她这个人,又或许薛公子还有其他的念头?”
薛上阳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他整理好西装上的褶皱,站起来,走到老王爷正前面的位置,微微躬身,向老王爷行了一礼,声音清朗恭敬,“王爷,薛某求娶令嫒并非她的家世,也不为旁的原因,全因她这个人”
老王爷看着他蓦地发笑,倘若是别的原因他或许还能信上个七八分的,可这种最是无稽之谈,“你从来没见过她,谈什么人,薛公子有些话我本也不想说得太明白,可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
老王爷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他声音低沉冷静,更带着种不容被质疑的威严,“你应该晓得,我家昭昭曾同那哈齐尔家的阿尔佳泰议过亲事,虽没有到正式的拜堂完婚,可那婚服,那喜轿子,昭昭是穿了,是上去了的,倘若我没有强硬制止,就算昭昭未同那阿尔佳泰拜堂,也该被算作哈齐尔家的人,我现还能留她在府里,不过是厌憎哈齐尔的做派,并非是我已经将这事情翻页过去,昭昭曾经的那桩婚事,带给我王府的骂名,连带她自己的名声也早都毁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也带上深深的责备和失望,“好在昭昭懂事,这些年她也从未踏出过王府,可即便如此,外头那些个风言风语的也从没停过,旁人说我王府没有规矩,指责我教女无方,说是我纵容她败坏了王府的门风,薛公子,这些话我忍了许多年,直到今天你来我才想说,昭昭不值得你,你见多识广,前途光明,至于昭昭”
老王爷收拢视线,默默叹气说:“她也没有再成婚的打算,早年没有用一根白绫去将自己了结,那现在,三支清香,一盏古灯,就够她的后半辈子了”
薛上阳听到这里,他眉头皱了皱,眼里也闪过些不耐。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老王爷抬手打断。
“薛公子是见识过大场面的,现又有贵人扶持,前路坦荡,自然看不见我们这些前朝低下的东西”老王爷的声音冷淡,“昭昭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可这世道并不会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就对她宽容,她既生在王府,那有些东西就没办法躲”
老王爷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盯住薛上阳,缓慢吐出最后一句,“薛公子,还是另选其他人吧,昭昭不配得薛公子青睐”
薛上阳抬起眼,他认真的看到老王爷,目光深邃复杂,似乎在权衡,又像在思考老王爷这番话背后的深意。沉默片刻后他才说:“老王爷,您或许觉得我今日过来冒昧,可对于令嫒的心意我当真已延续多年,你说那关于议亲,于我来首并没有什么,我所想要的是她的现在和将来,至于那没由得的流言蜚语,王爷,如今的外面已大多变化,人的思想前进,见识的视物宽广,这等的闲言碎语必然也不会再出现了”
老王爷闻言,冷笑声,他脸上的表情复杂,“但愿这世道,能如薛公子期盼这样”
掸了掸身上那并不存在的尘粒和褶皱,他站起来和薛上阳对视,宝蓝色的云鹤便服和薛上阳身上那件青墨色的西装,门堂内的光影横切,恍惚时间也被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嫁人,在那个时代里究竟被意味着什么,杨晔想了许多年都没想明白,以至于后来,在助理来询问她关于结婚的事项时,她也是迷迷糊糊,云里雾里。
知晓的那天她很早就被嬷嬷从床上喊起来,比她同阿尔佳泰拜堂那天起得都要早。漆黑色的天,院子里点着许多支蜡烛,晃动的烛光在冷风中打颤,照见周围那些忙碌又都沉默的身影。
嬷嬷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又低低念叨那些繁绕的嫁女规矩。杨晔睁着她还不算清醒的眼,看见前面铜镜中的自己。
额娘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她从前没见过的侍女。
她们穿着时髦,裙摆层层叠叠,蕾丝花边还在昏暗的烛光中闪烁。那些裙子的颜色鲜艳,和自己身上这件不过是素色的里衣也格格不入,她们手上都拎着个小木盒。
“怎么样?”额娘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又问那给自己梳妆的嬷嬷。
“可以了”嬷嬷说。放下那些已经被理顺的长发,低头弓着身体地退到额娘身后。
她看到出现在铜镜里的额娘,眉头微蹙,疑惑问:“额娘,这几位是?”
“薛公子请来为你梳妆的”额娘说。
“嗯”杨晔应声。心里也有嘀咕,自己同那薛上阳不过是见了一面的关系,说实在话,他前头那突然的提亲就够让杨晔诧异,今日又是这样一副场面。
“薛公子是留洋回来,他的想法同我们或许不同”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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