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火把险些燎着苏虞水的刘海。玄凤鹦鹉扑棱着翅膀大叫："秃头！秃头！"——这畜牲还记得山神庙假住持的光脑壳。

    "好妹妹怎么钻老鼠洞来了？"柳瑾晃着手中蜀锦帕子，上头绣的并蒂莲正滴着血珠，"莫不是要给太子殿下殉情？"

    苏虞水把玉佩往鎏金秤上一拍："瑾哥哥这定情信物掉色了。"秤盘突然弹出暗针，将蜀锦帕子钉在墙上。玄凤鹦鹉趁机啄破帕子夹层，掉出把淬毒的银针。

    谢辞舟用折扇接住银针，反手甩向柳瑾□□："柳世子这绣工，倒比怡红院的姑娘还精细。"

    柳瑾闪身躲过，银针扎进石壁显出北斗七星图。苏虞水突然笑出声："瑾哥哥还记得我六岁时，你教我认星宿？"她指尖划过星图，"那时你说北斗主死，南斗主生......"

    话音未落，整面石壁突然翻转。玄凤鹦鹉叼着柳瑾的玉佩飞进来，正卡在机关齿轮间。谢辞舟趁机揽住苏虞水滚进密室，头顶砸下的铁笼擦着他后脚跟扣住柳瑾。

    "好妹妹！"柳瑾抓着铁栏嘶吼，"你忍心看哥哥喂老鼠？"

    苏虞水把鎏金秤怼到笼前："瑾哥哥猜猜，这秤砣能不能砸开你的天灵盖？"她突然掀开墙角红布，露出成箱的蜀锦帕子，"哟，给全京城姑娘备嫁妆呢？"

    谢辞舟抖开帕子对着夜明珠照，丝线里混着金箔显出一串名字："李尚书、王侍郎......这是要拿姑娘们的绣活当催命符？"

    玄凤鹦鹉突然发癫般啄帕子，叼出团带血的棉絮。苏虞水扯开棉絮，里头裹着张人皮面具——竟是她及笄那日戴过的模样。

    "柳世子这念旧的毛病得治。"谢辞舟把面具扣在铁笼上，"赶明儿让太医扎两针？"

    柳瑾突然狂笑，腕间铁链哗啦作响："你们真当赢定了？"他扯开衣襟，心口的狼头刺青竟在渗血，"午时三刻快到了......"

    话音未落，整间密室开始震颤。玄凤鹦鹉撞翻烛台，火苗顺着锦帕窜成火龙。苏虞水抄起水壶泼过去，浇灭的灰烬里显出一串数字。

    "二四六八十......"谢辞舟用折扇拨弄灰堆，"柳世子这是要教孤数数？"

    苏虞水突然将鎏金秤浸入水渍，秤杆浮起层油膜："是时辰！"她蘸着灰烬在墙上画圈，"二更天、四门开、六道火......"

    玄凤鹦鹉突然学起打更声，外头传来震天巨响。谢辞舟踹开暗窗，皇宫方向已是一片火海："柳瑾这烟花放得比过年还热闹。"

    苏虞水将玉佩塞进秤盘凹槽，密室地面突然下陷。三人一鸟跌进暗河时，柳瑾的铁笼正卡在闸口："好妹妹！拉哥哥一把！"

    "瑾哥哥不是说水火不侵？"苏虞水甩出鎏金秤勾住他发冠，"送你个免费沐头！"

    湍流中浮沉着无数锦帕，玄凤鹦鹉啄开一方，里头裹着的火药遇水即炸。谢辞舟把苏虞水按在怀里，后背被气浪掀得撞上石壁："苏姑娘该减肥了......"

    "殿下这身板当肉垫正合适。"她摸出颗酸杏塞进他嘴里，"补补气血。"

    漂到暗河尽头时，玄凤鹦鹉已经学会水耗子叫。苏虞水扒着岸沿青苔爬上去，迎面撞见个烧焦的糖葫芦摊子——谢宣正蹲在炭堆里啃鸡腿。

    "皇兄你这落汤鸡造型挺别致。"他举起半串糖葫芦，"来点？"

    谢辞舟拧着衣角："让你盯的人呢？"

    "正跟锦帕较劲呢。"谢宣踢开炭堆，露出底下昏迷的苏裳秋。她手里攥着方锦帕，绣着"柳"字的丝线正泛着蓝光。

    苏虞水用银簪挑开帕子，夹层里掉出包药粉："二姐姐这定情信物，够毒死三头牛。"

    玄凤鹦鹉突然俯冲啄向苏裳秋眉心，生生叼出条蛊虫。谢辞舟用折扇接住虫子："七日醉的本命蛊？柳瑾倒是舍得下本。"

    皇宫方向传来钟声，苏虞水将鎏金秤架在火上烤。秤盘显出皇宫地形图，每处火点都标着锦帕图案："原来他早把火药缝在贡品里。"

    谢宣突然掏出个油纸包："刚在御膳房顺的。"打开是方绣龙纹的锦帕，"连陛下的擦嘴布都敢动手脚。"

    苏虞水将锦帕浸入酸杏汁，龙纹竟变成狼头："柳世子这偷梁换柱的本事，不去戏班子可惜了。"

    玄凤鹦鹉突然扑向夜空，叼回支带火的箭矢。谢辞舟拆开箭杆，里头卷着血书："子时焚城。"

    "焚他祖宗！"谢宣把糖葫芦砸在地上，"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苏虞水突然扯开衣带，露出腰间缠着的锦帕。鎏金秤遇丝帛发烫，将帕上绣的牡丹烤成焦灰，显出密道全图："劳烦锦王殿下当回老鼠。"

    谢辞舟戳了戳她腰间软肉："苏姑娘这藏图的地方，倒是别出心裁。"

    子时的更鼓响彻京城时，三人蹲在太傅府房梁上。柳瑾正在院中焚香，面前堆着成箱的锦帕。玄凤鹦鹉俯冲叼走他发冠，露出底下新剃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