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两个始终的问题。

    人群里有人道：“我们这样有什么区别吗？”

    丹灵：“你觉得有什么区别？”

    “没有，我们生不如死。”

    丹灵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呵，说的到简单。”

    丹灵淡淡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没有死才算活着，才会生活，同样，也不会觉得自己死了就是死了。我会觉得，当我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在渴望什么、在被什么桎梏侵扰、可以完全的完整的知道自己的本来，真实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自己的生活才会出现，这样的我，才会活下去。”

    “活着不代表我存在，而活下去，才能代表我存在。”

    “但最近我似乎明白了另一个道理——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

    她低眸：“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亲自了结什么。比如不甘之类的，可也不能违背我的原则。在今天之前，我都是先知道那人愿不愿意死去，想死了我再杀，在我看来，很合适。”

    这样的话简直闻所未闻也简直不可理喻。

    报仇报怨还问对方愿不愿意死，这到底是在报复，还是在给对方存活的时间，如果报复都像她这样，那岂不是世间害人之心的人都得不到报应。

    身后几人也想不通，像丹灵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处事。

    躺着的人可能也是被她震撼的话惊讶到了，有了丝丝缕缕的动静。

    “你这么说，是与我们有仇？”

    丹灵：“是。”

    “呵，你说来看看，我们素未相识，能有什么仇？”

    丹灵：“芳草枝，她是我朋友，因救尔等而被诸位杀害，我想来报这仇，也想明白当初为了活而敢那么做的人，现在怎么半死不活连求生的念头都没有了。”

    人群里轻微躁动半响，有人道：“我们不是那些人，我们什么也没做，那些人早就病死了。”

    “是吗。”丹灵看向他们，“你们什么也没做？”

    “当然，我们没有杀他，也没有抢夺芳草枝，也没有杀那些早就治好的人，我们什么也没做！”

    身后六个人，被这一言打的措手不及。

    什么意思？炙病曾被治好过？可他们因为没有被治好就杀人得救的人？

    这什么和什么！！？

    石珩渡皱眉，抬脚奔去，跑到丹灵旁边时，正好听到她的话：“什么都没做，自己就无罪吗。”

    “难道不是吗？我的双手是干净的，我没有踩踏他人的命，我的命是我的，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丹灵一遍遍看了地上全部人，神色淡漠：“你们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施暴呢，阳谋与阴谋，本质未变，方式不一样罢了。”

    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望。

    “你们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入人道。人性如此，不是常情，是病，要治。”

    众人嘈杂，她阖目。

    “不会做人，就重新做人，只可惜你们活着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唯有死了才干净。”

    她伸出手，微蹙眉头，竟教人看出几分不舍：“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我来替你们做个明智的决定。”

    ——“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