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兴趣。
“确实有高人,可惜他不在我的朝堂。”吐域王似乎对这位高人很有崇拜的意味。
“哦?是何人还能让大王如此怜惜?”这番话更是让苏子规觉得好奇。
吐域王眼光闪烁,“苏子规”。
苏子规?子规愣住,万没想到听到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的文章对中原的人文历史,地理风貌都记载的十分深入,若有机会我一定花一大笔金子将他请来我们吐域,至少,做个宰相。”大王对于这位,丝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朋友的欣赏大多参杂相知相伴的情感,而对手的欣赏,是纯粹的。苏子规举起酒杯敬吐域王,敬天地,也敬百姓。酒过三巡,大事谈妥,只待明日各方持信物国器一齐在契书上拓印,击掌盟誓,便算礼成。
临别,吐域王感叹:“白介臣,你和苏子规若生在我吐域定是镇国的一双麒麟。”
子规大笑:“大王抬爱,可我们若不是传习了千年的中原文化,您也不会赏识一二,介臣别过。”
高原上的天气风一起,云便漫山遍野的遮过来,黑压压的一片不见半分光亮。子规回营,急切的将今日之状详细记录快马给介臣送去,他在信的末尾写道:白兄,你该见见这位,如果他不是吐域人,不是敌国的君王,我想我们该同饮几杯。
信使出门,远远的瞧见几点隐约的光影攒动,他驱马靠近,光点迅速后退,转身假意走开,光点又悄无声息的出现。难道是吐域人又使诈?那大人岂不是有危险!信使勒马转身飞驰回营。
子规听罢,想起上次吐域人假借和谈大举进犯,背上不由生出冷汗,立刻下令派出几十个探子向着四面八方勘察。不到两个时辰,派出的人纷纷大笑着回帐,对信使好一通戏谑,哪里有什么偷袭的大军,他们半个人影都没看到,估计只是山上的野狼罢了,狼眼在夜里看起来就是明亮的光点,不在外站岗的人果然吃了没见识的亏。
信使红着脸使劲的向在场的人鞠躬作揖,真是一场乌龙,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子规独坐,看着几个吵吵闹闹的军士心中还是存有隐忧,哪里不对,他一时想不到,但就是不对。
一夜未眠至天光大亮,子规的帐外确实只有各色的动物挨个的叫,却未见一个吐域的兵来勘探侵袭,他拍拍大腿,看来自己还真是多虑了。
天下和合的大日子,子规将介臣的官服穿戴整齐,装点好车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天祁山进发。七色帷帐下立双方大旗,三牲的头整齐摆在祭坛的案几上,山顶上的风呼啸着拍打每一块石头,中原仪仗先行登上祭坛。
吐域大臣随后也走上祭坛,向天地行礼,将羊血倾倒在山石的裂隙之中。仪式过半,子规仍不见吐域大王现身,刚想探问,却被欢快的歌舞打断,鼓乐声堵住了他的口。子规心想,罢了,大王毕竟身份更高于白兄,等一等也是应该。
歌舞毕,吐域王还未现身,子规终于有点坐不住,俯身问大臣:“怎不见大王?”
“您问我?”大臣突然收起满脸的笑意,脸上露出一副叫人看不懂的神情,几十个吐域的汉子一齐围了上来,子规感到空气中欢快的氛围似乎正在急速凝结,一股杀气从每个人的眼中升腾而起。
大臣没有说话,拍拍手,下人呈上一只金匣子,内置寒冰。匣子打开,一颗头颅赫然出现。是吐域大王的头颅!
子规大惊,昨夜才对饮畅谈的人,怎么会糟此变故。
“中原人,我大王与你国修好,你怎能在大王回帐途中设伏,下毒手生生砍下他的头颅!”副将上前,手中的大刀随愤怒的双手一并颤抖,像是要将所有途经此处的风都拦腰砍断。
子规猛然清醒,他知道哪里不对了!是昨夜光点的颜色。狼的眼睛发绿光,人的火把是红光,而昨日出门的信使是个瞀视!他的眼疾无法分辨红绿之色,所以那莹莹的光点就是人的火把不是狼眼,大家都忽视了这个细节。如果那光不是冲着子规而来,那必然是冲着吐域王而去,有人在大王回帐的途中设伏!
子规脑内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解释,正慌忙又听另一波吐域人在山下大喊中原的于家军已在来的路上了。
山上的吐域人闻言,更是怒发冲冠,哪还听得子规多说一句,数十把利刃像是从天而降一般齐齐向子规砍来,一刀正中颈上,头颅坠地,又是一刀斩下手臂,纤弱的手臂血流如注。一刀一刀,吐域人在子规身上发泄着无穷的愤怒,那些四碎的肢体被扔下千丈高的悬崖。
苏先生原来是因为这样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您可是为了等谋害您的人?”谢必安小心询问,不等先生回话,又紧接着说:“先生,您的冤情天可怜见,但是,地府有地府的规矩,每个人都要由元君判定他的功过,您要是想寻私仇,怕是不能。”
苏先生睁开眼,“不是,谁设计这场惊天骗局我心知肚明,但我不想向他寻仇,因果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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