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9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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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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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回响着安甫的拷问,字字句句落在地上,叫门内的人听着胆寒。问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子规闯进门,将安甫一把拉住。

    安甫回头,问:“你也递了银子?”

    子规不知如何回答,这情形下如何开口说没有?安甫见子规沉默,大笑一声,怒骂道:“往日我是何等佩服你的才学和人品,不成想,你原来也是这烂河沟中的一只臭鱼!世道如此,这科举不考也罢!”

    审查官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每个人都对他作为的糟烂事心知肚明,但脸上终还是挂不住,叫了衙役前来围住安甫,板子落下,被子规护住。安甫冷眼看,那眼神几乎要活活将子规掐死,被一只臭鱼相护,只让他觉得厌恶。板子挨在腰上,子规疼的脸色煞白,着实无力再撑上一下,一旁的杜詹眼疾手快,从侧溜进去将他扶了出来。

    那日的审堂内,安甫足足挨了有几十板子,直到口中吐出鲜血,才被人扔了出来。他拖着鲜血直流的身体,在审堂外最显眼的地方留下几句诗:渺渺起高楼,内里装豺狼。一三食人骨,二四饮血凉。珍馐百里宴,乞儿殒霜降。十年苦寒窗,何处尸骨藏。

    后来人们都说,这是小诗仙写的最不具文采的一首诗,也是最好的一首。

    当夜,子规看着皓月当空,准备收拾好东西回家乡去。弃考,是他唯一能向安甫自证清白的机会。

    “你真的要放弃?”白介臣门都没敲,急匆匆冲了进来。

    不必问,自然是杜詹报的信,他知道白兄前来的目的,但今日眼睁睁看着那审官往安甫身上招呼板子,不错,如此朝堂,这科举不考也罢。

    “枉费我为你垫出去的银子!”白介臣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势。

    子归回头,原来不是昏官记错,而是有人猜到了他不会给这污浊钱,巧言隐瞒替他上交。他将一袋银子扔给介臣,他不稀罕这样的帮助,甚至有些怨恨他自作主张。

    白介臣将钱扔回去,“子规,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改变这世道,如何在三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让像安甫一样贫困的学子重返考场?靠你弃考明志吗?不,是要让自己变成制定规矩的人,手握实权的人才有能力改变这个世道,你现在是在逃避。”

    子规怔住,多时不敢开口。介臣的话狠辣,直戳痛处,就算是以死明志,又能怎样,不及当朝者一句话的分量。

    他多想抬头问问月亮,到底怎样做,才算是对。

    八月初五,考试的日子到了。许多人站在门口,等着观察今年行情如何,果然,最早到的是白介臣,精神抖擞的样子看来志在必得。几乎前后脚,杜詹也到场,虽然他画工一流,但可惜科举那么多科,偏偏不考作画,他紧张到脸上的肉都在抖。到考场快要关门的时候,李铸出现,显然,他为了节省最后一重考查的银子,睡在不知哪个破庙里,一身的香火味,精神不佳,赶在最后的时刻才匆匆前往。苏子规没有出现。大家心中轻松了不少,少了一诗一书,他们中榜的几率又多了不少。

    考官将栓门的石铛搬开,撤掉外围的守卫,准备关门,忽然一只手从门缝伸出,气喘吁吁的挡住考官,“学生苏子规,来,来晚了。”

    那夜月亮给了子规答案,若是只为了照亮自己,大可作一只隐晦的星子,不必经历那样的磨难和辛苦,但若是想做一轮太阳,哪怕是月亮,照亮更多的人,那就须得放弃一些东西,可能是颜面,也可能是受人唾骂的不堪。安甫没有错,介臣也没有错,人应当求其所求,图个心安。

    半月后,皇城放榜。五杰来了四个,仅中苏白两人。

    岳山的名声一时跌倒了低谷。杜詹落榜,子规倒是预料之中,他平日里太在乎些人情世故,忘了读书才是正道,但李铸的落榜就颇让人意外,即使只凭借着数科的成绩,都足以让他登榜才对。

    更怪的是,考试结束他和白介臣寻遍了京城也没见到李铸人,四处打听才知道,他竟然入狱了。

    苏子规也没有想到,中榜做官走马上任第一天,审的竟是自己多年的同窗好友。

    李铸跪在堂下,看到堂上坐着的新人县令是子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他内心里其实是有几分高兴的,一是即为同窗,那自己的事或许可得轻判,另一是真心的为子规高兴,他就知道苏兄会实现抱负。至于他为何落狱,其实简单的很,舞弊。那日他因为连续几日在寺庙内勉强度日,头昏肚饿到了极限,看到文章题目只觉两眼冒金星,还未写满一页,就被收了卷。考数科时他肚子的叫声大到有人质疑场内有□□。正当他靠口水一忍再忍之时,隔壁飞来一个馒头,一个又白又大的馒头,他太饿了,一口咬下,当中夹着的字条掉落,要他一份数科答案,若他应允,可以再给他两个馒头。李铸最后悔的,就是咬下了那第一口,如果不吃,或许还能安慰自己,吃下那第一口,便再难以自持,为了两个馒头替人舞弊,说来多么荒唐。

    这件事难就难在如何判,若是公正不阿,李铸就该在大牢中关上几个月,终身禁考,但子规于心不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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