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9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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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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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照面,就懂了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来意。看介辰肩头的露水,白兄大抵在门口迟疑好一阵了,子归明白,不知如何开口是正常,毕竟受人馈赠是一件非常驳面子的事。他思量到,以前以为白兄这人雷厉风行,没想到还有这般心细如发的一面。

    踟蹰着敲开李家的门,李铸果然还没睡,桌上堆满了天文术数的典籍。白介臣说明来意,李铸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无端接受馈赠,确实羞愧,但若要赶上今年的科考,这银子他也无法拒绝。

    子规开口:“李兄,就当是我二人在你身上投下一注,当今的算科和天文,当属你最精,待你进去做官,归还了这些银两说不定我们还能蹭你一顿好饭。”

    李铸重重点了点头,收下所有东西,好,我定不能辜负二位的期许。三人聚在炉火前,共同举杯,今后这天下,当由我们为它改换新颜。

    此时的益国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科考的学子一年多过一年。杜詹与子规进京,住进一家客栈,正逢赶考之时,物价飞涨,两人只要了一间房。子规看了看草标上的食宿价钱,心中为李铸担忧起来,自己微薄的赞助和白兄加在一块,恐也难支撑他科考结束,加上李母生病,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两人付了房钱正要走,背后有人将他们叫住,杜詹回头笑眼迎上去,“这不是小诗仙贺兄。”要是旁人,定会对这番恭维无比受用,但偏偏这人是贺安甫,一本正经的将这头衔摘的干干净净。可转眼,贺安甫也注意到草标上的数字,被京城食宿的天价吓了一跳。贺家是书香门第,世世代代的读书人,但是却都因为性情耿直,没有做过大官,都是些文书幕僚之类,一家人才学声名远播,但银子嘛,并无甚积累。杜詹一看,掏出几个钱,问小二能再加一铺不能。就这样,三人便睡在了一间房内。

    距科考还有半月,子规和贺兄几乎是挑灯夜读都还嫌不够,只有杜詹时常出去,会在每日晚饭的时候回来跟他们报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三碗热气腾腾的卤面刚端上桌,贺安甫端起便往嘴里扒,若不是腹中空空惹得他读书不下,他是断不会浪费这个时间的。杜詹将他的碗抢下,煞有介事的说:“今日的消息,确确实实有用,你不妨一听。”

    子规看着这截然相反的两人笑起来,他们二人能同榻而眠,也是奇景。

    杜詹清清嗓子,问他们:“当今科考之前,有三道查审,一查是否有不可参考之例,如被冠了贱籍、犯有罪责;二查家中是否有丁忧,父母丧期自是不能来的,这最后一查,你们可知是什么?”

    子规摇摇头,前两查确有明确的规定,但这最后一查,只有一个名称叫做查资格,但是到底是何种资格,好像无人知晓。

    “这就是重点!这一查,说是查其他资格,什么资格?都成了虚名,要想参加考试,这一关还需要银两才能打通啊。” 杜詹说完这话,自己也难掩沮丧的神情,这银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以他的家境,也委实为难。

    发言完毕,贺安甫全然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科考是选国之重器,怎能有这般污秽之事,一派胡言。子规的父亲官职虽小,也算是在其中混过一混,他在心底里是相信杜兄所言的,当今的世道,并非贺兄所想的那般清明。

    无论杜詹如何强调,贺安甫依旧是不愿信,匆匆回了房。杜詹也不再劝,提笔开始写家书。说是家书,却不止于问好,他上京已凑了全部的家当,现在只能向外祖父求救,撕下脸皮来恳求施舍。子规知道,他心中也并不好受,不然也不会在捎信的人出门后岿然不动的呆坐几个时辰。

    要说打点,子规还有这个钱,但是当真要给吗,他拿不定主意。若是给了,岂不是纵容这歪风邪气,但若是不给,十年寒窗难道要白白浪费?他苦恼至极,一连许多天难以入眠。

    到了三查当日,杜詹的信使终于赶了回来,带着不多的银子,够不够也只能将就使。三人结伴,往审堂去。挨个进去又挨个的出来,进去的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外面的一概不知。杜詹知道以贺兄的为人,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于是凑到子规跟前小声问道:“怎样,子规,你递了银子没有?”

    子规轻笑摇头,这不是他的为人。杜詹大失所望,连连叹息同门皆是石头脑袋。子规无心再听,远远的扫见白介臣随另一股人流出了审堂的门,他不禁在心中设问,要是白兄,他会交这份钱吗,大抵也不会。

    三日之后,三审结果的告示便贴在了城门之下。学子们扎在一堆观望,果如杜詹所言,没有递银子的学子们都以一条资格不合被判定不能参考,唯独子规是个例外。杜詹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笑他脸皮太薄竟不同自己说实话。子规也不知从何辩解,他确实没有给,一文钱都没有给,难道是哪个辅佐官糊涂,记错了事?

    正当他狐疑分神,怒气冲冲的贺安甫已一脚踢开了审堂的大门。子规听闻,预感大事不妙,拉上杜詹就往堂上赶。

    审堂内,贺安甫大声质问自己缘何不能参加考试。当然没有人能告诉他。一遍又一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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