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等级森严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地下的人连去往地上都是奢望,因为唯一上去的阶梯被王政、宪兵、贵族们把持着,每次上楼都要被扒掉几层皮。于是地下街随处可见因日照不足,维d不够,体质不好、骨骼畸形的人类。走在路上,他们的呻吟如影随形。
这样,就更别提势力之间的互相利用博弈了:在地上人眼里,谁都可以唾弃一只地下翻上来的老鼠;更别说贵族了,他们恨不得脚不沾地。
我也更确定这儿不是我的世界了。没有哪个国家、即便是非洲,也很难有这样成气候的王国。
对,另一个势力难以建立的原因是,我发现这里是王国。不仅是等级制度森严的王国,甚至是被圈禁起来的、和平的王国。人类居住在墙壁内数百年之久,墙外是巨人,没有其他人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是巨人族吗……?”我困惑地问温海姆。
书店里的老爷爷,这位温海姆·克劳施,曾经是贵族的依附,犯错后被通缉,如今被我接到地下街受我庇佑。
我的专属书店老板——因为地下街没有其他人读书了——温和地笑了笑,颤颤巍巍的把我挑剩的书放回书架上:“那谁知道呢……没人对巨人感兴趣,毕竟一百年了,他们也没对我们动手。”
我坐在他专门给我留下的凳子上沉思。
“据说那些是没有头脑的生物。或许你可以寻找调查兵团,只有他们直面过巨人,或许也知道巨人究竟是什么。毕竟大家都骂他们是税金的小偷,每年都出去送死。浪费钱、浪费命……”
“这里收税?”我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这里?地下街?”温海姆猝不及防被我打断牢骚,也愣了一下,苍老的声音卡了壳,咳嗽两声才接着道,“地下街不受地上控制,不用交税。地上当然是要交的,农民交土地税,商人交商业税,每年每户也要交人头税……”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看来是贵族治下的收税模式,趋于中世纪。
我撑着脑袋又陷入沉思,那一天我和温海姆的交流止步于此。
现在的王公贵族们是跟随王打下江山的人们,他们早已安逸享乐百年之久;百年内没有贵族名称更替,血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分级标准。我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在地上找寻过贵族历史相关的书籍,无一所获。
啊,多说一句,我依旧在用意大利语记录,他们的文字太像希腊字母,日常记录实在是强人所难。
我也教会了利威尔和伊莎贝尔认字。法兰常和地上的人打交道,会读书,就没有参与我的补课。我这样写作,他们也不知道我究竟在记录些什么,能让我在带孩子之余享受片刻宁静。
利威尔很乖巧,指行为,不是语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话讲少了,他意外地特别能侃。
其实他说话是在锻炼我的语言,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从他那儿学来的词几乎都是骂人的,所以出门张嘴就容易被打。
当然,不张嘴也容易招惹麻烦,因为女性在地下街生存的唯一方式就是做.妓,所以我出门都会披上披风,一方面是掩盖性征,另一方面这披风很像彭格列,看起来西装革履和老爷似的,也能震慑那些地痞,省的他们总前赴后继地扑上来——毕竟利威尔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儿,没有了肯尼,人家总觉得他没能力报复到哪儿去。
我一开始很难招架住利威尔的屎尿屁攻击,后来我学会了——指出他的不足,趁机言语教育就好了!
四两拨千斤,谁能说我不会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