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过半,转而生出对今日行程的几分轻松与期待。终南山已在身后,前方便是愈发开阔的红江河谷,直指那水陆交汇枢纽之地。
待用过清淡且精致的早膳,李公公便依时前来请示启程。他今日换了身轻便行装,精气神也比昨日在武关时松快许多。
“启禀殿下,今日将沿着红江河谷继续向东南方向行进。预计行程约一百五十里,路况良好,多为缓坡或平地。傍晚时分,可抵达‘丹口镇’。丹口镇已是红江河谷下游的重要集镇,距离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红江口水陆转运大枢纽,已不足两日路程了。”
开垌点了点头,笑道:“有劳李公公。昨日翻山越岭,今日想必能轻松不少。这红江河谷的风光,想来也与终南山腹地不同吧?”
“殿下所言极是。”李公公脸上露出笑容,“红江乃沧水第一大支流,其水自终南山南麓汇聚百川而成,水质清冽,滋养两岸。这河谷之中,土地肥沃,气候也比山中温润许多,物产颇丰。殿下沿途当可见到不少村庄田舍,以及因这‘帝国大道’而兴起的些许新气象。”
刘一妃闻言,眼中露出向往之色:“妾身倒是想看看这山水之间的民生风情呢。”
炳钰则伸了个懒腰,打趣道:“只要不是再爬那看不到头的‘之’字路,什么都好说!昨日可把我这身骨头颠簸得快散架了!”
众人皆笑。
清晨·红江初行·河道整治与堤防之功
车队再次启程,沿着红江右岸的“帝国大道”迤逦而行。果然如李公公所言,今日的道路平坦宽阔,马车行驶起来极为顺畅。道路一侧是奔流不息的红江,江水清澈见底,偶有渔舟唱晚,划破江面的宁静;另一侧则是连绵起伏的丘陵,梯田层层,绿意盎然,间或有粉墙黛瓦的村落点缀其间,炊烟袅袅,一派田园风光。
“李公公,”开垌指着江边那些明显经过修整的河岸问道,“这红江河道,想必也经过一番整治吧?孤见这堤坝坚固,岸柳成行,与寻常野水颇为不同。”
“殿下明察秋毫。”李公公道,“这红江虽名为江,实则在终南山山区段,水流亦颇为湍急,遇暴雨常有泛滥之虞。为保‘帝国大道’路基稳固,并兼顾两岸农田灌溉及下游航运,朝廷在修建大道的同时,亦对红江沿线进行了大规模的综合治理。”
他指着远处一道拦截了部分江水、形成小型堰坝的工程说道:“例如此处,便是一座‘滚水坝’。它既能在汛期泄洪,减缓水流对下游的冲击,亦能在枯水期拦截部分水源,通过旁边开凿的引水渠,灌溉两岸数万亩良田。此外,殿下请看那河道两岸,皆以巨石垒砌了护堤,名曰‘金刚墙’,其下深植木桩,可有效防止江水冲刷导致河岸崩塌。”
“如此一来,这红江岂非也成了一条小型运河?”炳钰问道。
“世子爷此言亦有几分道理。”李公公笑道,“红江下游,尤其是靠近红江口枢纽的数十里河段,经过疏浚和局部渠化之后,确已能通行百石左右的漕船,将沿岸的物产直接运至枢纽,再转运至沧水主航道。这便是我朝‘水陆联运、因地制宜’方略的体现。不像前朝天启,一味强求开凿大运河,反而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刘一妃看着两岸生机勃勃的景象,轻声道:“如此说来,这‘帝国大道’与河道整治,不仅是通了商路兵道,更是惠及了沿途的百姓民生。”
“刘娘子所言正是。”李公公深以为然,“道路通,百业兴。这红江河谷两侧,原先多是些偏僻山村,百姓仅靠薄田度日。诚然,为修此大道与整治河道,亦曾有过村落迁移、田亩调整之举,初期确有些百姓故土难离,心生怨怼。然朝廷亦给予了妥善安置与补偿,如今大道畅通,商旅往来,渐成集市,多数百姓的日子较之从前,已是好了许多。另有,此地的山货药材得以运出,江南丝绸布匹、海盐铁器亦能运入。百姓或入道班养路,或在驿站帮佣,或操持些小本营生,日子较之从前,已是好了许多。”
开垌听着,心中对这“帝国大道”的意义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它不仅仅是一条连接点与点的线路,更是一条能激活区域、带动发展的经济带。
沿途见闻·村落与小型工坊·新旧交替
车队行进途中,不时经过一些大小不一的村落。这些村落大多依水而建,房屋多是土木结构,但也可见一些新近用青砖修建的院落,显得更为齐整。村口往往有孩童嬉笑追逐,见到皇子仪仗经过,便睁大了好奇的眼睛,远远地驻足观望。
在一些较大的村镇附近,开垌甚至看到了一些小型的工坊。有的似乎是木工作坊,堆放着新近砍伐的原木和已制成的车轮、农具;有的则是砖瓦窑,黑烟袅袅,烧制着青砖灰瓦;更有一些是利用当地的陶土,制作粗陶器皿的窑口。
“李公公,这些工坊,也是因大道而兴起的么?”开垌问道。
“回殿下,正是。”李公公答道,“大道修建,本身便需要大量的砖石木料,催生了这些建材工坊。大道畅通之后,本地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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