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臣曾听闻,当年负责勘测此段山路的一位老工部郎中,姓秦,人称‘秦大胆’,为寻最佳路径,曾独自一人身缚绳索,深入那无人敢至的悬崖深谷,一去便是数日,家人皆以为他已葬身山野,谁知他竟带着满身伤痕与一卷详尽的舆图回来了,那图上,便是如今这条‘之’字路的雏形。可惜,秦老大人积劳成疾,未及亲见此路贯通,便已仙逝。”
炳钰听得咋舌:“真乃神人伟力!与这开山辟路相比,我等读书习武,实乃汗颜。”
刘一妃亦是面露不忍之色,轻声道:“万千生民,胼手胝足,方有此通途,实属不易。”
车队缓缓行进,山势愈发险峻。有时道路穿过两座对峙的山峰,形成“一线天”之奇景;有时则需跨越深涧,只见一座座坚固的石拱桥飞架,气势恢宏。
“殿下请看前方那座‘飞虹桥’。”李公公指着远处一座横跨在两山之间的巨大石拱桥说道,“此桥全长三十余丈,主拱净跨十五丈,乃是本段‘帝国大道’上最大的一座石桥。昔年营建此桥,单是搭建拱胎所用之巨木,便需从百里之外的深山中砍伐运来。石料虽是就近开采,亦由数千工匠精心打磨,而后一块块吊装砌筑。为保桥基稳固,更是在两岸桥台下方,深植数丈长的铁木桩,复以三合土浇筑,其坚固程度,可保数百年无虞。”
开垌凝眸望去,但见那“飞虹桥”宛如一道绚烂虹霓,横贯于山水之间。桥身曲线婉转,结构精巧匀称,与周遭的山水相得益彰,既显雄伟壮观,又不失雅致清幽,不由赞道:“巧夺天工,蔚为壮观!”
行至桥上,向下俯瞰,但见谷深流急,令人目眩神摇。车轮碾过那平坦如砥的桥面,隐隐传来轻微的“隆隆”声响。桥两侧的石栏杆上,雕琢着精美的云纹与瑞兽图案,刀工细腻,栩栩如生,足见当年营建此桥时用意之精、用工之细。
过了飞虹桥,山路愈发崎岖陡峭。拉车的御马已然疲乏,鼻孔中喷出团团白气,步伐也愈发沉重。负责皇子座驾的御马监官员见状,连忙指挥随行的辅马队上前,在马车后方又系上了四匹健壮的挽马,协力牵拉,马车这才得以继续平稳前行。
村哥在车厢外对开垌低声道:“殿下,这便是‘加卯’了。听闻这终南山路,许多陡坡皆需如此,否则重车难行。”
李公公也在一旁解释道:“正是。为保运输之便,‘帝国大道’凡坡势逾矩之途,皆设有‘辅力驿’。这些驿站专饲健壮的牛、骡,并为过往的重载车队提供‘加卯’助拉之助,依里程和货物重量收取些许佣金。如此一来,既保车马通行无碍,又为朝廷添了一笔进项。”
开垌微微颔首,心中暗赞设计之周全。
午间·山间驿站·路政与兵站
临近午时,车队终于抵达了一处名为“松风岭”的山间驿站。驿站规模不大,依山而建,青石墙基,木板屋顶,显得朴素而坚固。驿站内外,皆有兵士持戟巡逻,气氛肃然。山风吹过,带来阵阵松涛之声,空气中满是松针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驿站的伙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主要是些山野间的腊肉和野菜,简单却也诱人。
众人在此下马歇息,饼充肠,羹暖腹。开垌趁机向李公公询问这山区驿站的运作情形。刘一妃很用心的观察,发现开垌皇子哪怕是到了这种只有简单食膳的地方,也甚少吃肉食。
李公公指着驿站旁一处独立的院落道:“殿下,那便是‘松风岭路政巡检所’兼‘烽燧兵站’。此等山地驿站,功能更为繁复。巡检所专司本段道路的日常修缮与巡查,若遇小型塌方落石,便及时清理,以保路面平整。若遇大雪封山,则组织民夫清扫道路。兵站中驻扎着三五十名精锐山地兵,他们一方面负责本驿站及周边烽燧的守卫与操作,另一方面也肩负着警戒巡逻、清剿剪径毛贼的任务。”
“驿站之内,除了常规的马匹更换、食宿供应外,还常备一些修车工具、备用草料及简单的药物。若有商旅车马在此损坏,或人员生病,皆可得到及时更换与医治。”
炳钰好奇地问道:“若真遇上大股山匪或是敌军突袭,这般兵力如何抵挡?”
李公公笑道:“世子爷勿忧。这山地驿站皆选址于险要之处,本身便是一座小型堡垒,易守难攻。且各驿站之间,皆有烽燧相连。一旦遇袭,烽火数个时辰内便可传至商州府或更远的军镇。届时,驻扎在彼处的大股兵马便会火速驰援。这‘帝国大道’的防御,乃是一个完整的体系,绝非单一孤立据点。”
开垌闻言,心忖:“原来这‘帝国大道’,不仅是运输线,更是一条受到严密保护的战略走廊。”
午后·“一线天”与短隧道·工程巧思
简单午膳之后,队伍继续在崇山峻岭中穿行。午后的山中,云雾渐起,为这雄奇的景色更添了几分神秘。
行不多时,前方山势愈发险峻,两座巨大的山峰如刀削斧劈,对峙而立,中间仅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道路便从这缝隙中穿过。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仅有一线青天,两侧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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