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个小小的前院草坪实在不是展开讨论的好地方,于是霍奇转身打开门,这次没人再出声阻拦,摩根和达弗涅欧斯也自觉地跟上他的步伐。
虽然探员们仍各自沉默地思考着方才的发现,但头脑中的狂风骤雨并不妨碍肢体的运作,三人一个接着一个,快速有序地进入了现场。
走在最后的达弗涅欧斯顺手关上门,单薄的门板难以完全隔绝身后来自外界的阵阵喧嚣,不过至少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独立空间,可供探员们继续交流看法。
诚然,摩根的新发现是一个让他们能更进一步了解不明嫌犯的机会,但在揭露某些真相的同时,它也带来了更多问题。
拥有前提的基础上,推导出这种行为的表层动机很容易,不用说他们,任何一位积累过一些办案经历的警探都能做到。正如霍奇所言,不明嫌犯是想确保这些与受害者亲近的人成为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只是,这份动机背后隐藏着哪些更深的原因,以及他想通过这一行为表达什么想法、传递怎样的信息,这些谜团的答案仍然隐藏在重重迷雾背后,需要他们自己找办法破解。
“以受害者的死折磨其亲友,借此扩大伤害范围,强调自己所拥有的绝对权力,听上去非常像是情感虐待的表现。可这是虐待狂的特征,和不明嫌犯之前的表现,包括我们的初期侧写都大相径庭啊。”
即使是第一个察觉异常的摩根,此刻也无法立刻想到理由解释这种致命的矛盾,他双手搭在腰上,埋头思索了一阵,抬起头看看霍奇和达弗涅欧斯,略带无奈地说,“总不能不明嫌犯针对的对象其实是受害者的亲人和朋友吧?”
从他使用的反问句式到他的语气都能听出,显然他自己都不相信刚才那有逻辑冲突的离谱猜测。
无论连环杀手多么痴迷于精神上的操纵、折磨和虐待,他们本质中的冷血和暴力最终注定会将事态导向同一个不可避免的方向,那就是对“心仪”受害者实行肉|体上的伤害。
他们中的有些类型可以为此等待许久,也可能因为入狱、入精神病院等原因而被迫中止行动,但若是期盼他们会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主动放弃向他人施加伤害……可能还是直接睡一觉来得快些,毕竟梦里什么都能有。
在这次的连环谋杀案中,受害者的亲友虽然受到很大的情感冲击,但这么久过去,并没有人受到更多的伤害,足以证明他们不是目标,至少不是主要目标,仅仅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点道理,资历比达弗涅欧斯更深的摩根不可能不懂,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比起有理有据的正经推理,更接近因为侦查进展举步维艰,一时沮丧之下的情绪发泄。
“或许比起展示权力,不明嫌犯更在乎的是控制。” 已经站到警戒线内的霍奇完全不受影响,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也没有刻意安慰。
他只是态度格外认真地检查屋内各处,一边完成工作,一边补足了摩根分析中遗漏的部分:“完成这样有组织性的杀戮本来就需要强大的自控能力:他有规划,也能准确落实自己的规划。
而我们的这位不明嫌犯显然不满足于只控制自己,在作案中,他的控制对象就开始从自身拓展到了外部变量,比如环境,比如时间。要在街上完全无人时进出,全程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每次最多只留半个小时给谋杀收尾——这都是很严苛的安排,但他就是设法做到了。
现场,至少前三个现场,都经过精心设计、缺乏随意的元素。不明嫌犯安排好了一切,每个现场都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后续可能还会发展成一种炫耀,展示他的意志就是绝对的中心。他决定受害者的死亡方式、他们死后的姿势,以及谁来第一个和他们告别。”
摩根承认了霍奇的观点,眉心挤出几道褶皱:“在手法上强调到这个程度,他要不然是极端控制狂,对无法控制生活里的每一件事而寝食难安;要不然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感觉自己极度缺失掌控,恐怕他熟悉的生活正在濒临某种悄无声息的崩溃。”
很难评价这两种精神状态里,究竟哪一种更加危险。
“我想,不明嫌犯有可能是在复现一个他心目中完整的仪式,只是还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关于不明嫌犯的现场布置,达弗涅欧斯也有些从专业角度出发的个人想法,“在人类社会中,葬礼总是最重要的仪式之一,人类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关注死亡。(1)除去对目击者的心理刺激,给家属和朋友留出空间,让他们陪在收拾停当的逝者身旁,这种安排其实很像葬礼的告别环节。”
摩根侧过头看他,缓慢地挑起一根眉毛:“威廉姆斯,你知道你刚刚听起来很像瑞德在说话吗?”
达弗涅欧斯朝他状似无辜地眨眨眼,神秘地一言不发,只微微一笑以作回答。
“也就是说,不明嫌犯最初的刺激源可能是一场死亡。”对他们忙里偷闲、苦中作乐的相互打趣,永远可靠的组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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