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17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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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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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十五。虽然不是什么中秋的团圆日子,但一切也该是圆满的。

    船只离开岸边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她看着那道绯红身影在黑色的包围中前前后后地变动,跪下、站起、跪下、再站起,像只野兽,一心一意想冲到黑衣人头领身前,将其生吞活剥。

    可终不能成。

    徐与青自知体力已全部透支,真气也已从五脏六腑尽数跑出,她决然改变策略,佯装继续往前,实则在移动中一步步往水边靠近。

    最终,一个用尽全身全部力气的抬脚、提身的翻越。

    她越过暗卫的头顶,与她出生入死许多年的云尽骨朵从手中脱落,她像条跳跃出水又垂直落入水中的鱼,和她的骨朵一起,瞬间消失。

    没入水中之前,她余光瞥见了圆月和站在船头的白衣女人。

    她嘴努努,终究没张开,话只在心上过了一遍:保我茗茗。等她送完酒,再告诉她。

    岸上的打斗猝然迎来了故事的末尾。

    风雨慢慢抬手,动作被分成一节、一节、一节。她冰凉的指尖摁住了那一滴稀少的透明水珠。

    泪吗?

    为谁?

    该死的天怜。

    她和人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他们,杀了她所有的好友。

    “你想干嘛?”风雨居高临下地瞥向死撑着残破身躯从船舱出来的女子,问道。

    徐婵兰看着她们刚刚奋战过、此刻归于寂静的码头,已经半垂的眼皮不可受控地再次下垂、睁开、又下垂。

    她久久没有回应风雨。

    过了好一会儿,她沉静的声音才含着痛苦传来:“拜托您保护好我师妹们。”

    风雨跳下船身,才看到她嘴巴、脖颈全都是新鲜流动的血,还有其他血从她的嘴中争先恐后地涌出。

    风雨站在她身边,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搭上船身木板边缘,随之她整个人借木板给予的反力翻到护栏的另一侧,攀在木板上的手指没有半分迟疑地一松。

    一、二、“扑通”。

    风雨的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似要爆裂,她抓住胸前的衣服,痛苦地后仰倒地,蜷缩一团,冷汗顷刻沾满了全身。

    她眼睛被冷汗糊住,又或许不是冷汗,总之,她看不清了。

    只模模糊糊看到一轮明月。

    从脚到头的撕裂感,好像身上的每一处都在被分解。她越是捂住抓住,就被撕扯得更厉害。这或许就是幸存的代价。可她从未想幸存。

    这几日忽视天怜而积累的反噬和使用法术带来的反噬,在此刻全面爆发。她除了承受这挫骨扬灰般的疼痛,避无可避。

    昏睡过去之前,她拼命再看了一眼月亮。

    月亮高悬,不说话。她心底在像个小孩子似地哭泣,心中默念:星月,星月,再帮我封一次七窍,可否?可否?

    徐醉茗从昏沉中醒来时,船已经行驶在宽阔平静的运河水面上,月光静谧安详,照影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晦明变化。

    船临时停在运河中央,北冥瑶正站在甲板上应付乘船巡查的官员。

    徐醉茗走近,看见官员将一块画着龙爪、花鸟的精致镂空令牌还给北冥瑶,北冥瑶弯腰作揖,将持刀剑的官员们请下船。

    船再度缓缓行驶起来。

    徐醉茗就地盘腿坐下,她嘴里泛着苦涩,和北冥瑶道:“船上很重的血腥味,他们不抓我们好好问一番吗?”

    北冥瑶摘下帏帽,露出柔美秀丽的容颜,她提裙坐下,双腿直直地放下,指腹打磨着手中玉质令牌:“就是为此才叫停我们的船的。不过,有这块令牌在,事情很容易解决。”

    她低下头,看向手中精巧的令牌,将令牌转个方向,繁盛的图案就变成了一个宴字。

    她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道:“这是宴槐序临走前悄悄塞到我包袱里的,今日拿红缨枪对的时候,才发现。是皇帝赐给漕运宴家的私牌,按理说,原只有宴伯父一人能持有。他,大概是偷出来、专门从扬州跑来送给我的。”

    徐醉茗的心思早已纷乱、焦躁,已没了平日的耐心倾听,她再也无法徐徐询问,开门见山问道:“我二姐呢?”话音还没落,鼻尖和眼眶就一同泛酸,眼眶极快便湿润了。

    北冥瑶如鲠在喉。

    徐醉茗是个很乐观的孩子,若是让她知道山上二姐的责骂教训已经是平生最后一次,她怕是得悲痛万分。但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总是成长中绕不过的第一大关。

    “她回家了。”

    淡漠的事不关己的语气。

    北冥瑶惊讶地循声望去,白衣风雨一手提着一只空荡荡的酒坛,一手抱着一只还未开的酒坛,不知何时从哪儿出现,站在了她们一手臂之外。

    她没想到风雨会为了安抚徐醉茗而撒谎。

    风雨轻瞥北冥瑶一眼,半是冷漠半是威胁地盯着她将震惊表情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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