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往下滑跪,云尽骨朵被高高抬起,徐与青眼神如鹰,骨朵直下,将领的眼前一黑,只剩下一口气倒在地上。
将领的头骨碎裂,有一明显的凹陷。
此招,名为岁聿云暮。是徐与青的杀招。她之前所有的招式都在逼将领攻她的下盘,从而开启岁聿云暮。
敌人尽数倒下,周遭鸦雀无声,微风轻掠,没能掀动任何人的衣角。
“二姐。”徐醉茗被徐与青推开后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委屈地不甘道:“二姐,你不用为了保护我将我推开的。”
徐与青用手掌最厚实的肉飞快抹去嘴角的一丝血,她冷然地推徐醉茗的肩,拉开距离,目光悠悠落在徐婵兰身上,呵斥:“为什么不听我的!”
北冥瑶搀扶着弯着腰的徐婵兰,见徐婵兰的眼中出现愧疚,开口解围道:“趁没人追来,我们快走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几人沉默地一起抬脚,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清琅的声音——
“谁说没人追来的。难道,本殿下,不是人吗?”
北冥瑶瞬间毛骨悚然。
风将她的帏帽吹开一条缝,可见她美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
徐与青第一个转过身,看到来人,她低笑了一声,有终究逃不过命死的无奈和释然。
“二姐。”徐醉茗隐隐约约地有种不祥预感,下意识唤了徐与青一声。
徐与青心上最后一层用来遮掩的透明布料被扯下,她眼中泛红,眼头渐湿。
她听出了徐醉茗的挽留和同生共死。
她再次将骨朵提到身前,双手紧握,背对着徐醉茗,开口:“回家。家人们一直在等你。”语气和平常一样,寡淡,只是多了几个转音。
她缓缓转身,脚步沉稳地走到徐醉茗面前,目光湿润柔和,俨然一位疼爱妹妹的姐姐。
手刀落下又抬起。
北冥瑶眼疾手快地扶住徐醉茗,而她另一侧扶着的徐婵兰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伸出手,两人一同稳稳接住了徐醉茗。
“保护好她。”徐与青如青山静默屹立的黑眉此刻在无限地朝远处寂寞地延伸,无声无息。她摸了摸徐醉茗的脸,轻笑一声,转身,看向带着七个暗卫的太子喜闻仙。
现在的皇帝自成为储君后就酷爱长生之术,所以为他的嫡长子取名闻仙。
而这位太子也人如其名,外表看上去仙风道骨,暗地里却尽行些秽仙鬼胎之事。可偏偏这样的人却受尽百姓拥戴、万民歌颂,客观地去评价,未来他会是个好皇帝。
喜闻仙命人搬来了椅子,撑着脑袋,玩味地笑看她们,但仔细跟着他的目光走,就能发现他的目光始终只集中在一人身上。
他右手掌心朝上,对着他的暗卫滑了一圈:“给姑娘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暗卫,每个人,都是宗师。”
话毕,他便再也没说话,静静等她们自己做决定。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北冥瑶微微垂眼,她的面色清冷,可身侧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握成了拳。
在喜闻仙面前,她一旦动手,就藏不住了。她不能让喜闻仙抓住北冥家的把柄,不能让他借机用她将北冥家拉下世家这艘大船。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徐与青赴死。
徐与青打晕徐醉茗,就是决定了孤身面对喜闻仙他们。
“走!”
徐婵兰的泪珠猝然烫伤了北冥瑶的手背,她在北冥瑶耳边虚弱喊道:“我不!”
徐与青再度呵斥:“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你今日数次违反我的命令,是不把我这个师母放在眼里吗!”
“我——”
徐与青直接打断:“听从我的命令,走,开船!”
末了,她补了一句:“家里见。”这一句,较之前,气息低了许多。
北冥瑶下定决心,拉着怀中两人往后退:“徐与青,我将她们送上船,就来帮你。”
坐在椅子上的喜闻仙对此见怪不怪,低声笑开,小声说了一句:“坏丫头,竟然帮外人对付我。”
徐与青扭扭脖子,放松大战后僵硬的肌肉,提着骨朵朝前冲去,义无反顾、无所顾虑。
北冥瑶将晕倒的徐醉茗和已经无力反抗的徐婵兰拖上船,还顺手松开了拴船的缆绳。
船舱内,徐门弟子神色都十分紧张,只有风雨像个一切与她无关的局外人,在月光下安眠。
北冥瑶放下两人,转向那张她们熟悉的黑色棺椁,从棺盖上的包袱中掏出红缨枪,边往舱外走,边组装红缨枪。
突然,脖后一痛,她不可置信地微微歪头,随着红缨枪哐当掉落的声音,身体咚的一声重重摔到在地上。
风雨抬脚,从北冥瑶身上跨过,出了舱门。
船只已经开始移动。
她一身白衣,站在护栏上,脑后恰好是明亮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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