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眼皮打架,还是陪她周旋到底,陪她演完这出“认亲”的戏。
没半点不耐。
她搂着明桂枝脖子,鼻尖抵在她颈侧。
“傻子,”她低声喃喃,“你……对谁都心软的吗?”
“嗯……” 对方熟睡着嘟囔。
“赵斐呢?”
关倩兮盯着她唇瓣的结痂看,声音比窗外雨还轻。
“你对他,也有这么好?”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像在替明桂枝回答。
熏炉烟气袅袅,模糊了关倩兮视线,却遮不住她心里的涩。
……
栖云雅阁门院处,
灯笼光影昏黄,像蒙上一层薄雾。
蒲承泽迈出门槛,心里头美得很。
原想着那新科状元要摆谱,要拿乔,没成想这般好相与。
蒲家船队再大,终究是个买卖人。孙知县打个喷嚏,他都得赔笑递帕子。
他自然明白,自己没什么特别,能让人家五品的官人高看一眼。
全是托关氏的福。
呵,好个“外甥女”!
他摸着络腮胡暗笑:是个有本事的!比她娘强不少。
哼,倪佑安不是恨他么!爷搭上杭州市舶司的线了!
想起倪佑安那张老脸,他心头一阵痛快:姓倪的,爷往后不伺候了!明个儿,他就把船队往杭州挪,再不看那老匹夫的脸色。
蒲承泽越想越欢喜,却叫赵斐一声“留步”钉在原地。
一转身,便见那黑面神站台阶上,眸光比夜色还冷。
蒲承泽笑着作揖,“赵大人,有何吩咐?”
“杭州市舶司的事,你少打主意。”那人袖着手站在廊下,话里结霜:“我太府寺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当然,当然!” 蒲承泽一脸恭顺,转头扎进夜幕中。
……
门内,方靖探出身子,倚着影壁,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关娘子在徐州那么许久,也没见这位舅舅露面,如今昆玉把她赎了,他倒跑来认亲,假仁假义!”语气里满是瞧不上,又叹息:“关娘子也是命苦,身边净是奸兄恶舅!”
赵斐冷哼一声。
他想起那张二千两的银票,还有那条俗气的金链子,心里一阵腻味。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申时二刻,瘦西湖畔。
荷月楼,天字号雅间。
窗外,荷叶摇曳,湖水映月,银光碎了一水。
室内珍馐满盘,屏风后,隐约传来胡琴低吟。
东家们围坐,锦袍玉佩,笑声此起彼伏。
酒过三巡,丝韵轩东家顾万芝捏着酒盅,笑道:“今天那花海,衬着满院的绸缎架子,妙!搭得妙!远看,像云霞落了地,近看才知是掺了金线的绸缎……”
他眯眼叹道:“那些胭脂,往日在颜茗那不过卖三五贯钱,今日摆得跟珠宝似的,我瞧着都心动,啧!哪天,我丝韵轩也得弄一场发布会,学学这派头!”
泉韵茶坊的杨哲庸低着头,手中“宣传册”翻得窸窣作响。那“宣传册”的封面用杭绸包边,写着“颜玉庄 ? 花想容”几个大字,字迹遒劲。
他抚须夸赞:“这名字好,‘花想容’,听着就雅,就连这个圆点也点得好,怎么看怎么有韵味!”说着,他瞟了众人一眼,“颜茗跟我说过,他这方子是唐朝华清宫的太监传下来的。嘿,听着玄乎,真假却不知了。”
“真假值当什么?” 玉瓷轩的梁厚抿了口酒,“五十两一盒,买是胭脂?买的是杨贵妃的梦。”
他慢悠悠放下盏,方脸带笑:“那些官夫人、官小姐,听了这名字,看了这什么‘广告’,听说这是华清宫的古方,想着涂了就能成杨贵妃,倾城倾国,闭月羞花,五十两?值当!”
话音未落,杨哲庸一拍桌案,震得蟹壳跳:“哎呀呀!我怎的没想到!”
“老杨,你咋了?” 顾万芝问他。
杨哲庸眼缝透着精光:“嘿!赶明儿,我也出个新茶,叫‘陆羽回甘’,就说是茶圣陆羽亲传的炒茶方子!”
众人笑他痴,他也不恼,朗声道:“笑啥?我怎么就痴了?我也开发布会,我也卖入场券,现场制茶,再雇几个美人来奉茶……你们可别学我啊!”他端起酒盏,咕咚喝了一大口,脸涨得通红。
众人哄笑,唯有釉彩阁的余兴宽不住摇头:“早知不卖那入场券,白生生错过这盛况!”
梁厚笑着扯开话题,“老杨,你先得找到关氏那样的绝色。”他斜靠椅背上,语气不掩饰的艳羡:“今日那妖妇试妆,啧啧,绿眸配蔷薇色,像西域来的仙子,谁看了不心动?可惜啊,试完妆就离场了。”
杨哲庸打趣他:“都怪你,眼定定盯她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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