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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院里很暗，灯慢慢熄灭，屏幕亮起的一瞬，我忽然有些恍惚。

    那一刻我意识到，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电影。

    不是在家看盗版光碟，不是在同学手机上看画质模糊的视频，而是坐在一排柔软的座椅上，屏幕前像一块巨大的窗，窗外是别人编织的世界，而我身边——是你。

    电影开始了，我其实没怎么看进去剧情。

    太多时候，我的注意力都落在你身上。

    你坐得比我自然，脚往前伸，右手撑着下巴，看上去就像无数次来看电影的样子。只有在某个情节突然转折的时候，你才会低头看我一眼，确认我有没有跟上剧情。

    有一段特别安静的片段，整座影院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就在这时候，你的手忽然靠近，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指背。

    我一僵。

    你没说话，指尖却一点点移动，像是问我：“可以吗？”

    我没有动，也没有躲。

    于是你慢慢握住了我的手。

    不是十指交扣，只是轻轻握住，像是把我的紧张和陌生包起来，放进你的掌心里。

    银幕上是虚构的光影，可我眼里的你，比那一切都真。

    电影结束时，我几乎没记得片名，但我记得你手心的温度，记得你在字幕滚动时轻轻转头问我：“你喜欢吗？”

    我点头：“喜欢。”

    你没问我说的是电影，还是……你。

    你只是笑了一下，站起来，把我也拉起来。

    “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来很多次。”

    你说这句话时，灯刚好亮起。光落在你睫毛上，你眼里的笑意那么真实，我甚至忘了呼吸。

    我忽然想，如果可以，我愿意在这样的黑暗与光亮交错之间，和你坐一辈子。

    哪怕什么都不说。

    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们从电影院出来时，天已经暗了。

    西安的冬天很干净，风吹得人缩起脖子，但城市依旧亮着，各种霓虹广告牌在楼宇之间闪烁，像是呼吸一样在夜里跳动。赛格广场门口人来人往，情侣、学生、路过的上班族，一切都很热闹。

    可在那一刻，我只听见你脚步声贴着我的节奏。

    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在嘈杂中慢慢走着。

    你走得不快，像是故意放慢了一点，好让我跟上。

    我低着头，看见你手指在身侧动了动，然后轻轻地靠近。

    这次你没有问我，也没有试探。

    你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握住我的手。

    十指相扣，掌心贴掌心，像是我们都知道——

    从刚才影院那一刻起，某种东西已经发生了。

    你没有看我，只是牵着我，一路穿过广场的人潮。

    我们走到了对面一条巷子口，那里有几家还没打烊的小吃摊。热气在寒风里腾腾冒起，空气里是烤肉、牛油辣子、还有一点酸汤包子的香味。

    你忽然停下，说：“饿了吗？”

    我其实没怎么想吃东西，可看你一副认真要排队的样子，我还是点头。

    我们买了一碗小馄饨、一串烤羊肉、一杯热豆浆，在街边的长凳上坐下吃。

    你吃得很专注，一边还不忘替我把围巾往上提，说：“别冷着。”

    我舀了一勺馄饨，递给你：“你尝。”

    你没接，只是低头，直接含住我勺子里的那一口，咬了一下才抬头笑说：“真乖。”

    我被你看得脸一红，急忙低头假装继续吃，耳朵却烫得不行。

    吃完后我们慢慢走回地铁口。街上挂着一排排红灯笼，大概是快过年的缘故，连夜色都染了点暖。

    进了地铁，你站在我身边，手指没再松开。

    你靠近我耳边，低声说：“今天开心吗？”

    我点头。

    你又问：“想以后常来吗？我带你去更多地方。”

    我小声说：“想。”

    你轻轻笑了一下，像终于确认了什么。半晌，你又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要被列车噪音盖住：

    “孟岩，如果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再握紧我一点。”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你的手，从手指到手心，一点点握得更紧。

    车厢的灯映在窗玻璃上，把我们牵着的影子投在上面——像一束不小心掉落的光，安安静静地，贴在夜色里。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你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台阶上站了几秒，看着我。

    “我先上去了。”我说，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

    “嗯。”你点头，“早点睡。”

    我转身进了门，但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你还站在那里，手插在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