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世界。
从钟楼前的人群走下来,时间不过才九点出头。夜色还年轻,空气却带着一点放松后的暖意。街道边上的灯光变得柔和,商贩也多了起来,像是一场专属于冬夜的集市才刚刚开始。
你牵着我,还没有松手。
我没有挣脱。不是忘了,而是根本不想。
街道两侧,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个陕西口音的男人吆喝着“糖葫芦啦,山楂大个儿的——”;不远处一个老奶奶蹲在炉子旁煮梨糖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甜香四溢;还有卖烤面筋的,红油刷得亮晶晶的,香味一扑面就是一整段童年;更别提拐角那个云南摊子,居然在卖炸虫子,什么蚂蚱、蝎子、竹虫……炸得金黄脆响,外地学生围着看得起哄,我也忍不住悄悄靠过去张望。
“你敢吃吗?”我低声问你,像是半挑衅半撒娇。
你笑着看我,说:“你先吃,我就吃。”
我缩回脑袋,笑着说:“那还是算了。”
你笑得更深了,眼角都有了细纹,像是看我这个样子也能觉得幸福。你低头看着我,轻声说:“你真的很好满足。”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面前的糖葫芦摊,忽然想吃。
“我们买一串吧?”我试探着问。
你点头,很快递来一串糖葫芦。我小心地咬下一颗,酸甜的味道一下子在嘴里炸开,我下意识“啊”了一声,被冻得牙都打颤了。
你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没吃过啊?”
“小时候吃过。”我含糊地说,“但好久没吃了。”
“那今晚重温童年。”你说,顺手把糖葫芦拿了过去,咬了一颗,再递还给我。
我们就这样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像是约定好的一种默契,谁也没有说“你吃完我再吃”这种话。街道旁的灯光照在糖浆包裹的山楂上,亮得像一颗颗星星落进嘴里。
又喝了一杯热乎乎的梨糖水,两人轮流捧着纸杯吹气。你看我小口小口地喝,忽然说:“你是不是一直都活得很用力?”
我没听懂。
你又笑了笑:“就像连喝个糖水都特别认真。”
我低头,没接话。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在努力把今晚的每一刻都记住。风的方向、糖水的温度、你说话时嘴角的弧度。
后来我们又吃了一串烤面筋,辣得我直吸气,你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却因为太辣说不出谢谢,只能一边咬牙一边眼泪汪汪看你。
“你干嘛不说不能吃辣?”你问。
“不是不能。”我咳了两声,“是想和你一起吃。”
你没有说话,只是把我那串还剩一半的烤面筋接过去,自己咬了一口,然后皱眉。
“好辣。”
“你装酷装太久了吧。”我终于笑了出来。
夜风慢慢吹着,摊子还在,灯火还亮,街上是人潮逐渐散去。我们没买太多,甚至每样只尝了一点。但我知道我们都明白——
不是买不起,不是不够吃,只是——
想让“你喂我一口,我递你一口”这样的事,再多发生几次;
想让“我走在你右边,你帮我挡风”这样的夜,再多来几个;
想让“我们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做了”这样的默契,再久一点,不要散。
等我们吃完最后一口烤面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街上的灯还亮着,可商贩们已经开始收摊。你提议绕路回学校,说想多走一会儿。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脚步自然跟上你。
这一段路变得安静下来。我们手里没再牵着什么,也没再吃什么,只是走着。你走得很慢,我也没催你。街道边的树光秃秃的,风吹动着落叶在我们脚边打转。偶尔有一辆电动车驶过,发出轻微的马达声,像夜色深处一个不愿醒的梦。
“今晚开心吗?”你忽然问,语气平淡,却像认真考试时的最后一题,必须答得诚实。
我轻轻“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有点像小时候过年。”
你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
“那你小时候的年,是一个人过的吗?”
我没接话。
其实不是一个人。但也从没像今晚这样,被牵着手,被耐心等,被认真照顾,被一起咬一串糖葫芦、喝一杯梨糖水——仿佛我不是必须坚强的人,也可以像别的男孩子一样,有一个人,愿意为我做这些毫无意义的小事,仅仅因为他在意。
走到学校大门口,你终于停下了脚步。
风吹过来,你下意识地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眼睛里有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柔软。
“你宿舍在这边,我送你到这儿就好。”你说。
我点点头,却没立刻转身。你也没有走开,就站在我面前,好像在等我说点什么,又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
“以后……”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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