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带缠着的苹果。它还完好着,只是温度早已退尽。你接过去,笑着摇了摇头:“这颗,我收下了。算交换。”
于是我们打车前往南门,从校门口上了车。
一路上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飞退的街景。
出租车极速穿行在节日的灯火之间,车窗上映出模糊的街影,像旧电影倒带时那些失焦的片段。窗户因为车内温度升高,蒙上了一层雾,我在玻璃上画了个小圆圈,又用袖口悄悄擦掉,像是在抹去某个不该留下的念头。
我们的肩膀偶尔轻轻碰在一起,像两个不小心擦过的音符,却没有谁刻意躲开。就连那一点点的静默,也被晚风包裹得柔软了些。
他靠在窗边,呼吸轻缓,睫毛投在脸上,像一只正安静沉思的动物。那一刻,我甚至有点贪心地希望这段车程可以再久一些,久到我们都不必面对车停那一刻的选择。
“快到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却惊得我心里一跳。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垂下眼去看自己的手指。
车子在南门外停下的时候,司机师傅说:“到了!”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了声:“谢谢!”
车门打开,夜风从城墙下灌进车厢,一下子把我那点小小的温热都吹散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的灯,忽然笑了一下:“这里比我想象的热闹。”
我看着他的侧脸,说:“可我觉得,最安静的地方,是你在的地方。”
他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瞬的不确定,仿佛那句轻飘飘的话在他心里掀起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抬起手,把我围巾往上拉了拉,把我的下巴都遮进去了。
“别冻着。”他说。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他是要吻我。
可他只是笑了笑,转身朝南门里面走去。
我没有动,也没出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进人群,又回过头冲我扬了扬下巴。
“发什么呆?走啦。”
我忽然笑了。
像是终于意识到,原来,有些靠近,不需要语言证明;只要他愿意等你回头,那就够了。
我们在钟楼下停下来,人群一波波地从我们身边经过,笑声、音乐声、摩擦声——整个夜晚热闹得不像冬天。街道已经完全被人潮吞没了。我们几乎被涌动的学生和情侣推着走,像一条慢慢移动的河流,无从抗拒,只能顺着人流前行。
你走在我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每次视线交汇都像某种确认——你还在吗?我还在你身边吗?
突然一阵更大的拥挤从后面推过来,我脚下一晃,差点被挤到路边的栏杆外。就在那一刻,你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很准,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秒。
“别走散。”你低声说。
我点点头,刚要回握,你的手却已经松开了。下一秒,我们又被人潮冲散了一点。
第二次,你又拉住了我。这次是抓住我的胳膊肘,把我带回你身边。你没看我,只是低着头继续往前走,手还搭在我手臂上。好几次,那手似乎想放开,又犹豫。
直到第三次,真正的人潮猛然将我们推离,你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是抬手——
十指穿过我的手掌,猛地扣住。
就像一瞬间,世界静下来。
我的心猛地一震,整个身体像被什么光亮击中,那种击中不是疼痛,而是像泡在温水里太久的手指,被风一吹,突然意识到——原来我早就等着这一下。
你牵得很紧,不是朋友之间的搭手,不是怕走散的借口,而是一种宣告。
我看着我们的手,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见:你的手指,细长而骨节分明,跟我交缠在一起,掌心抵着掌心,像两块注定要拼合的木纹,错一点就不对了。
我没有说话。
但我的内心仿佛突然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开口:
“原来他也一样。”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在偷偷想。”
“原来,他不怕。”
“原来,我终于可以不装作若无其事。”
人群还是那么密集,身旁还有欢笑、音乐、脚步声,有人撞到我们的肩膀,有人推我们向前,但我全都不在意了。
我只感觉到,我们的手指,扣得越来越紧,像要把整个冬天都握在掌心里。
我偷偷看了一眼你。
你没有看我,只是低头笑了一下,那笑淡淡的,却像一枚火星,落在我胸口,一下就点着了整颗心。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
就算这一晚什么都不发生,就算明天你不再提起,甚至就算你忘了这个瞬间——我都不会忘。
因为你拉起我手的那一秒,我整个人都跟着你,悄无声息地,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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