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前所未有地轻。
我忽然开口了,嗓音发哑,却带着哭腔,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人:“不要……不要丢下我……下次我不敢了……你不要走……”
他原本还在擦我额头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我,神情一下子柔了下来,又像是某种更深的情绪被撕开了一角。他没问我这句话的来由,也没问“下次”是什么。他只是轻轻把毛巾放下,坐到我身边,把我的手握住,然后将我整个抱进了怀里。
我靠着他,像一只喝醉的小兽,满身酒味和无处安放的委屈。他的手抚着我的后背,很缓很缓地拍着,像是哄一个孩子入睡。
“我不走。”他低声说,“我在这儿。”
我终于安静下来,困意渐渐攀上来,呼吸变得缓慢均匀,脸贴在他胸口,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没有立刻躺下,只是坐着,抱着我,看着窗外的冬夜。房间的灯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昏黄,温暖,像一场不会结束的梦。
凌晨两点,他还醒着,指尖绕着我一缕发丝,像是犹豫,又像是在用力记住这一刻。
他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窗外,一整夜的风雪,悄无声息地落在这座城市,也落在他未曾说出口的那句——
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这样抱着你。
天还没亮,窗帘缝里透进一丝浅浅的灰光,像黎明还在路上徘徊。
我睁开眼,第一感觉是陌生。天花板不是寝室那种灰白粗糙的,而是干净的乳白色,有一个简洁的吸顶灯,没开,却能感受到天花板下有某种温暖的存在。
我转过头,才看见他——白承霖,坐在床边,靠着墙,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的外套还披在我身上,领子有些皱,却干净温暖。我的头昨晚就靠在他怀里,现在枕在枕头上,头发还带着一点昨夜的潮湿和醉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浮木,被安放在一个陌生又柔软的岸边。
他睡得很浅,眼睫毛长而微卷,鼻梁挺直,嘴唇轻轻抿着。他的手还握着我的一只手,那姿势让我几乎不敢动。
我悄悄收回目光,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闪过昨晚模糊的片段:酒、他的大手、那个温暖的房间、我的梦话……
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你醒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点刚醒的慵懒。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抽了一下,他却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点,像是怕我逃走。
“昨晚你说梦话了。”他看着我,目光并不逼人,却像能穿透人的防线。
我垂下眼,喉咙发干,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像有一根绷得很紧的弦,被人轻轻拨了一下。
“我……”我想解释点什么,却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没关系。”他笑了笑,眼神柔和下来,“我没多想。”
这句“我没多想”,其实反而像是想了很多,只是不说。
他松开我的手,起身去洗手间,传来水流声和他漱口的声音。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的心真正回到了身体里,有点空,也有点乱。
洗手间的门没关,他一边洗脸一边说:“你衣服昨晚吐脏了,我用水擦了下。浴室里有干净的毛巾,你等下冲个澡吧,我去楼下买点吃的。”
我“嗯”了一声,仍旧没敢看他。等他走了,房门轻轻带上,我才终于坐起身,揉了揉额角,浑身像被风吹了一整夜,疲惫得发酸。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有种被小心收纳起来的感觉。像一只昨天还随时可能破碎的杯子,被谁用手心捧了一夜,竟然完好无缺地迎来了今天的清晨。
我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还是红的,眼神还有点迷糊,但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我忽然想起他昨晚抱着我时的手,还有那句他说的:“我在这儿。”
那不是一句随口的话。
那是他愿意停下来的方式。
他回来时,带着一袋早餐,一份热豆浆,两只油条,还有一盒温热的豆腐脑,手还捧着两颗从便利店顺手带上的橘子。身上带着一点街上清晨的寒气,像刚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回来,却依然熟悉得像昨夜那双手。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他说着把东西摆在床头柜上,拆开筷子,像他从前就熟悉这些琐碎事。
我坐下,一言不发地吃了几口。他也没催我,只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豆浆。
“昨晚我真的很醉吧?”我终于开口。
“嗯。”他点点头,“但醉得挺可爱的。”
我没回应,只是低下头咬了一口油条,觉得有点咸。
他看着我,眼神没有昨天夜里的炙热,也没有早上刚醒时的温柔,只是一种很安静的、慢慢等待的表情,像是把自己藏起来了,但又没有真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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