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9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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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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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当时您和太子亲自推行此事,下面的官员一个个做的甚至超过您的预期。"

    康熙神色微动,手中的朱笔悬在半空。伊尔哈继续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若陛下允准宫中无子妃嫔归家改嫁——"她故意顿了顿,"譬如先帝那位董鄂妃的妹妹,如今还在慈宁宫偏殿吃斋念佛。还有您……后宫中的无子的妃嫔,若能放她们出宫,天下人自然明白圣意。"

    窗外突然传来昭宁的惊呼,小丫头摔了一跤正瘪嘴要哭。康熙下意识起身,又慢慢坐回去,目光深沉地望着伊尔哈:"你的意思是..."

    "再比如科举。"伊尔哈掏出帕子擦了擦溅出的茶水,"若明发上谕,凡家中有缠足女子者,其父兄子侄皆不得应试。"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您猜那些读书人,是更舍不得女儿的脚,还是自己的前程?"

    伊尔哈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一叩:"那群道貌岸然之辈,当年不也整日嚷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抬眼望向乾清宫方向,目光锐利如刀,"结果怎样?剃发令一下,一个个不都乖乖剃了头,留了辫子?"

    窗外的秋风突然变得凌厉,卷着几片枯叶扑进殿内。伊尔哈起身走到多宝阁前,取下一本泛黄的《剃发易服录》,随手翻开一页:"皇上您瞧,这上面记着,顺治二年浙江有个举人,以死相抗不愿剃发——"她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划,"结果他儿子转头就剃了头去考科举,如今这家人不照样在杭州作威作福?"

    康熙闻言,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小片。伊尔哈趁机继续道:"他们所谓的骨气,在功名利禄面前薄得像张纸。"她走回案前,将茶盏不轻不重地一放,"既然能为了顶戴花翎剃发,难道就不能为了儿孙前程放足?"

    ……

    康熙走后,伊尔哈盯着茶盏中沉浮的茶叶,思绪渐渐飘远。历史上清廷确实下令禁止缠足,可终究雷声大雨点小。她不禁冷笑——说到底,康熙自己为了博个"仁君"的名声,半途而废罢了。

    茶水渐渐凉了,映出她微蹙的眉头。伊尔哈想起前世看过的史料,康熙晚年那位生下三位阿哥的庶妃王氏,可不就是个缠足的扬州瘦马?那女人踩着三寸金莲在御花园摇曳生姿的模样,康熙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娘娘..."琉璃轻声唤道,递上一方热帕子。伊尔哈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掐进了掌心。她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忽然问道:"你说,皇上是真厌恶缠足,还是厌恶汉人那些''''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调调?"

    窗外秋风呜咽,卷着几片枯叶打在窗棂上。

    茶汤彻底冷了,茶叶沉在杯底,像极了那些被压在封建礼教最底层的女子。伊尔哈起身推开窗,正好看见昭宁在追蝴蝶,那双健康的小脚丫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康熙的禁缠足令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圣旨上朱笔御批的惩罚格外严厉:但凡家中有女眷缠足的,子弟不得参加科举;已入仕为官的,官降三级;若一年后仍未放足,再降三级。这道旨意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向了汉人士大夫最看重的功名仕途。

    乾清宫外的汉臣们跪了一地,以"违背祖制"为由拼命谏阻。礼部侍郎张英甚至当庭解开发冠,以头抢地,哭喊着"此乃断我汉家文脉"。可这一次,龙椅上的康熙面色冷峻,丝毫不为所动。

    "皇上圣明!"满蒙官员们却个个喜形于色。议政大臣索额图第一个出列附和,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着精光——汉官每少一个,他们子侄的官位就多一个。蒙古亲王更是拍案叫好,声如洪钟:"奴才们草原上的姑娘,哪个不是骑马放羊的好手?"

    汉臣们很快察觉到了风向不对。一日早朝后,几位为首的汉官重臣悄悄聚在了礼部侍郎张英的府邸。书房里,张英将茶盏重重一放,压低声音道:"诸位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他指着案上刚送来的邸报,"你们看看,江南已有七成官宦人家给女儿放了足!"

    户部郎中李光地捻着胡须的手微微发抖:"可这...这有违朱子家训啊..."

    "糊涂!"张英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眼下满蒙官员巴不得我们触怒皇上。你们算算,自从禁缠足令颁布,已经有多少汉官被降级?"他环视众人,声音压得更低,"再这么闹下去,六部的汉缺怕是要被他们占光了!"

    众人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工部侍郎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道:"我昨儿个去兵部,正碰上索额图在安排他侄子补缺..."话未说完,在座诸公都倒吸一口凉气。

    "明日就让人给家里传话。"张英当机立断,"就说...就说太医诊出小女足疾,需立即放足调养。"他苦笑一声,"横竖我那夫人早就在背地里给女儿松了裹脚布。"

    第二日的朝会上,汉臣们突然安静如鸡。当康熙问及禁缠足令推行情况时,昨日还以头抢地的几位大臣,今日都恭恭敬敬地表示"臣等家眷已悉数放足"。索额图在一旁冷笑,故意大声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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