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吃过火锅后,邬霃和阮莘词的关系好像也被沸腾的锅底重新煮熟。他们都在忙,见面时间少了,也总是发消息聊天。
翻译问题、语法教学视频、美食菜谱、网络热门家教八卦……他们什么都发,但默契地不再提起感情问题。
与此同时,阮家父母终于忍不住频繁催促阮莘词回家。他们必须要牢牢掌握住这个生财的oga,偶尔也要给他点父母关爱的甜头。
周五晚,阮莘词回家。
阮家算是小有资产,可在B市也算不了什么。alpha父亲阮宏凯曾经是个经理,年轻时能在四环买下一套大房子,当然,是举全家之力,不过很快这套房子就被他卖了。
因为他自命不凡被人骗去投资,后果可想而知。骗子捐款跑路,阮宏凯不仅丢了工作和固定资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就此本性暴露,整日酗酒骂人。而阮莘词恰好就在这时出生。
原本,oga阮母寄希望于生一个孩子,唤回丈夫曾经的理智和风光,并修复他们的夫妻感情。她太过期待于孩子带来的改变,以至于没发现阮宏凯自始至终就对她怀孕这件事反应平淡,甚至隐隐嫌弃。
其实在阮母刚怀上阮莘词时,阮家还没崩溃,阮宏凯正满心以为自己要成为股神暴富,对平凡且因终日忙于家务愈发丑陋的妻子十分嫌弃,暗中琢磨离婚保全自己的财产;而情况急转直下,阮莘词出生时,阮宏凯已经焦头烂额,怨恨这个帮不上忙的女人和她拖后腿的孩子,所以更加厌烦。
而阮家两夫妻长期积攒的怒火和怨气爆发的原因,其实很可笑。
阮莘词长到三个月,就能看出是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孩子,皮肤白、睫毛长,脸上还有个小梨涡。
那时正得意于生了个漂亮oga的阮母美滋滋地把阮莘词抱给阮宏凯看,却被男人一巴掌甩在脸上:
“你和我都没有酒窝,怎么就他有!”他脸红脖子粗地咆哮,“而且你看看,你又黑又胖,我是双眼皮大鼻子,咱们俩的孩子能长这样吗!”
就这样,阮莘词被父亲质疑是阮母出轨所生的孩子,阮母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到头顶,被丈夫质疑不守妇道,她六神无主地跪地喊冤,但阮父完全不信。
他们两人完全沉浸在一个愤怒一个惶恐的戏码里,即使医生、邻居、亲戚都提醒他们可以做dna检测,甚至给出许多父母和孩子不像的例子,他们依然固执地不愿尝试信任。
从此,阮莘词从小就生活在父亲非打即骂、母亲冷脸咒骂的环境里。
小时候,他也有尝试亲近被父亲打得手臂青紫的母亲,但只能得到她的恨:“都怪你这个白眼狼,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们,该不会真不是亲生的吧!滚远点,别惹你爸恶心!”
阮莘词早慧,即使因为虐待和冷暴力开蒙晚,但早在邻居口中听懂了自己的家事。他曾经很想质问父母,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查dna技术、清洗标记技术都那么常见,为什么不查清楚?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干脆扔掉他,反而要三个人相看生厌?
长大后,他想明白了。因为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肆意发泄的欺凌对象。
阮宏凯甚至可能从未怀疑过阮莘词的血缘,因为他完全能掌控他懦弱自卑的妻子,这个女人不敢也不想离开他;而阮母是被欺凌的弱者,却对丈夫满心依赖信奉,于是她受的苦也必须找一个更弱者宣泄出去。
好在,他们后来又生了一个。这回是个黑胖塌鼻梁的只会踹人挠人的alpha弟弟,于是他们立刻高兴了。
“看我儿子多有劲儿!长大了肯定又高又壮!”
“嘶——是啊老公,你看咱们宝贝都给我踢肿了,多聪明多健康啊,而且特别像你……”
时年8岁还没有上小学的阮莘词安安静静地跪在墙角擦地砖,骤然被成年人一脚踢开,撞在墙上的脊骨传来剧痛。
不过阮莘词一直觉得那天是他在阮家最幸福的一天,因为阮宏凯踢开他后,觉得他碍眼,把他送去了s市乡下的爷爷家。
可后来爷爷生了病,阮家又非要把他接回来。那时他的心情,可比今晚回阮家的要沉重悲伤太多了。
站在阮家门前,阮莘词深深呼吸,已经听见了屋里的欢声笑语。
他敲门三声,房子里安静下来。
阮母走来开门,脸上还残留着哄阮弟弟的笑意,而见到阮莘词时飞快地收了起来,勉强放软声音:“回来了?”
“你说你也不早点回来帮我做饭,你瞧瞧这一大桌子,你爸和你弟弟等了你半天了!行了你也赶紧洗手去吧,对了,有没有给你弟弟带礼物啊?你弟弟最近成绩可好了,跟我撒娇了好久就想要个新手机,你这个哥哥应该表示表示吧?”
“我要最新款的那个,打游戏贼他妈牛B!”
“好好好,买最新的!”
阮莘词不搭话,瘫着脸在餐桌边坐下。
“你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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