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惊慌的样子，心中只有无限柔软。这个女孩，不管她是谁，从哪里来，为了什么接近我，此刻她的痛苦是真实的。

    我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没关系，"我轻声说，"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

    她扑进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那一刻我明白了，有些秘密太沉重，不该由她一个人承担。

    ***

    2010年6月，南非酒店房间

    世界杯红牌风波后的深夜，我假装睡着，感觉到卡洛琳悄悄起身。透过睫毛的缝隙，我看见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2010世界杯巴西vs荷兰历史结果"。

    历史结果？

    她咬着指甲浏览网页，然后突然合上电脑，双手捂脸。月光下，她的肩膀无声地抖动。我几乎要起身拥抱她，却见她打开一个新文档，开始快速打字：

    "记忆备份：2014年德国7-1巴西（绝对要阻止）..."

    我的血液凝固了。四年后的世界杯？7-1？

    她继续写着："关键点：1.避免蒂亚戈·席尔瓦停赛 2.防止大卫·路易斯情绪失控 3..."

    我轻轻翻身，给她隐私空间。不管这是什么——预言、穿越、神迹——显然她试图用这些知识保护我，保护巴西队。我怎能辜负这份心意？

    第二天早餐时，我假装随意地说："也许2014年世界杯，我该建议教练组多关注防守纪律？比如蒂亚戈·席尔瓦这样的核心不能缺阵。"

    她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只是想法，"我微笑着递给她餐巾，"就像你说的，预防胜于治疗。"

    她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拆穿她魔术的观众。但我们都选择了心照不宣的沉默。

    ***

    2017年12月24日，奥兰多家中

    "爸爸！"伊莎贝拉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妈妈说你再不来，圣诞布丁就只给埃迪吃了！"

    "来了，公主。"我将笔记本放回抽屉，但取出了夹在里面的一封信——我写给卡洛琳但从未寄出的信。

    走进客厅，圣诞树的彩灯已经亮起。卡洛琳站在梯子上挂彩球，毛衣下摆露出一截后腰。十五年了，每次看到这个画面，我的心依然会漏跳一拍。

    "需要帮忙吗，女士？"我扶住梯子。

    她低头微笑，阳光从她背后的窗户洒进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边。就像2002年那个改变一切的复活节下午。

    晚餐后，孩子们吵着要去邻居家看圣诞灯展。当门关上的瞬间，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卡洛琳蜷缩在沙发一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她突然说，"关于...我究竟是谁。"

    我知道这一刻终会到来。十五年来的所有疑问，所有异常，都将得到解释。我该假装惊讶吗？还是坦白我早已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其实我——"

    "等等，"我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泛黄的信，"先看看这个。"

    她困惑地接过信封，拆开后认出了笔迹："这是...你写的？"

    "2005年，伊斯坦布尔之夜后的那个凌晨。我本来打算在你生日时给你。"

    她开始阅读，手指微微发抖。信中写道：

    亲爱的卡洛琳：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希望我们已经赢得了该赢的奖杯，建立了温暖的家庭，就像你一直梦想的那样。

    是的，我知道你有秘密。也许你来自未来，也许你能预知命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次你看着我的眼神，都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才终于找到归宿。

    如果这些知识让你背负痛苦，请分给我一半。如果改写命运是你的使命，请让我成为你的同谋。

    无论你来自哪个时空，此刻你在这里，就是上帝能给我的最好礼物。

    永远爱你的，

    里卡多

    泪水从她脸颊滚落，滴在信纸上。"你...一直都知道？"

    "不是全部，"我坐到她身边，轻吻她的泪痕，"但足够让我确定，你就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扑进我怀里，十五年的秘密终于卸下。屋外，圣诞颂歌隐约可闻，孩子们的笑声由远及近。

    "所以，"她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你故意在2007年欧冠决赛前练习那脚远射？因为我说过那是制胜球？"

    我笑着点头："还假装是临时起意。"

    "2014年世界杯前你坚持让蒂亚戈当队长？"

    "为了让你的''''历史备份''''失效。"

    她捶打我的胸口："天啊，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我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隐藏得够好了，只是我爱你爱得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