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96670

是否收藏本书?方便下次阅读

添加书签
第 7 章
A- A+
齐远:说起这个,还真得谢谢靖哥,还有绡姐。

    丘梓豪(坏笑看向靖合):还有这一出?

    靖合:但是我好像完全没有印象,我做了什么(笑)......

    齐远:因为那年有一个节目,也是歌唱比赛类节目,《一起唱》吧,好像是这个名字。

    丘梓豪:我还记得这个节目,当时靖合老师还是评委呢。

    靖合:(笑)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齐远:哈哈。和靖哥就是因为这个节目才说上话的。当时我记得我唱的是《囚鸟》。

    李岷:有印象。

    齐远:我下了很大功夫去改编它,加了很多元素,各种乐器,非常精致。我以为那次我做得足够完美了,真的是“端上去”准备夺目一场的,天天做梦都是自己怎么惊艳四座。

    靖合:嗯。

    齐远:然后我记得唱完这首歌,一切表演完之后,靖哥点评我,当时说了一番话:‘我不太懂音乐,但是我觉得你这个改编不好。’

    齐远:我当时真的是不理解,因为我用了这么多技巧,花了这么多心思。

    齐远:然后靖哥那番话真的就是点醒了我,他当时说,‘你的编曲我听着确实精巧,我听得出来你用心了。但是我听过原曲,原曲唱完两段较为平缓的片段后,忽然,一道雷响砸下来,然后她才开始声嘶力竭地唱,那种杜鹃啼血般的呐喊才真正出现。那一刻,情绪才是失控的、彻底释放的。我觉得这声被你删去的雷响才是整首歌的重点所在。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是不会一上来就歇斯底里的。她会压着,收着,在夜晚,在无人知晓的房间里,也许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的雨,看着城市一盏盏灯亮着灭着,心里浮上几分寂寞的感慨——可当那道雷劈下来,理性失去作用,一切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这时候她才开始真正地控诉。而这种控诉不单单是技巧上的飙高音,而是她的情感真正的压不住了,她才会声嘶力竭地问:‘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

    齐远:原来不是唱得越满越好,真正打动人的是那个“雷落下”的瞬间,是那个情感的断点,是藏着的情绪终于再也藏不住了的爆发。

    齐远:我当时真的就是,一下子就顿悟了。

    丘梓豪:那和缪绡老师呢?

    众人:(笑)哈哈哈。

    齐远:(笑)和绡姐是更早之前了。

    齐远:那时候我才19,那个时候公司也想着让我拍电影来着,多线发展下,然后各种阴差阳错就帮我找到了绡姐。

    丘梓豪:当时就认识了吗?

    齐远:是的,哈哈。

    齐远:但当时她身体不太好,在养病,实在没精力给我做剧本,所以最后也没合作成。

    齐远:我那个时候就去她家里拜访过她一次,她其实也在做一些准备工作,因为说实话她也不是很了解我。

    齐远:印象很深刻就是,当时我临走的时候,我无意看到她的电视暂停在一场比赛画面上——是我唱《最长的电影》的那场。

    李岷:总决赛那场吧?

    齐远:对,说实话当时我是有点洋洋自得的,因为那场我表现得非常好。

    齐远:然后我就问她,我说,“你觉得我这首歌怎么样?”

    齐远:她就笑了一下,说,“你唱的很好听啊,很稳,技术很成熟。虽然我也不是很懂。”

    齐远:我就又问她,“那你喜欢吗?”

    齐远:她就想了想,然后很真诚的说,“我不喜欢。”

    齐远:我当时一瞬间就愣住了,就问她,“为什么?”

    齐远:然后她说,这首歌让她很有心理负担。因为我这首歌表达的情绪太猛烈了,一上来就拉长音、飙高音,各种技巧,像是在用哭喊逼她相信‘我在爱你,你不准走’。

    齐远:她说,如果现实中面对这样一个声嘶力竭的男人,她会本能地想逃。因为这是一个大声哭喊的、像个孩子一样不依不饶的、死缠烂打的男人。

    齐远:她说,一个成熟的男人,他的感情一定是内敛的。他整首歌里不需要每一句都撕裂,只要在“再给我两分钟”那句里崩一次就够了。那一秒的失控,比整首歌的用力都更动人——因为那是他最后的卑微,最后的尊严。

    齐远:(顿了顿)她说,爱是有收有放的。女人的爱,放多收少,伟大在感性中藏着一丝理性;男人的爱,放少收多,伟大在理性中藏着一点感性。

    齐远:最后她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记到现在的话。她说,“如果一个人面对着我从头到尾都在哭喊,我会害怕......我会逃走,我会内疚到恨不得立刻死掉。”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