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沈念之,竟只是他人情深人设的陪衬,是一张供人唾骂的脸,是纸上注定的笑柄和注脚。
她想挣脱,想怒吼,想反抗——
可梦中她被束缚于文字之间,像个被关进囹圄的傀儡。
而那道披着圣洁皮囊的沈忆秋,始终安坐“女主”高位之上,微微一笑,便能唤来万般宠爱、十方温柔。
沈念之猛地睁眼,喘着粗气。月光从窗棂间照入室内,静谧得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小姐!”霜杏惊喜地扑上前,“您终于醒了!”
她没听见,她脑中仍在回响着那场梦的画面,一字一句,清晰得像有人刻在她骨头里:
“你只配做她的陪衬。”
“沈念之你这般恶毒,死不足惜!”
“看看你如今,容貌尽毁,病入膏肓,在这高墙之中,无人问津,值得吗?”最后这句话,沈念之没有看清是何人所说,只记得一个被光影拉的很长的影子,临走前在地上放下一瓶药膏,替她关上了门。
她怔怔看着房梁,片刻后攥紧了被角,喃喃道:
“我不过是个被写死的角色……”
“一个连结局都注定的人……”
“一个满身才华满腹经纶却……蠢的人?”
霜杏不明所以,一脸困惑的看着沈念之,顿了顿开口道:“小姐你在说什么?”
沈念之摇摇头,她总得证实这一切才行,岂能叫一个梦左右,可仔细一想,她与那李珩,虽是人人口中所说的青梅竹马,不过也只是在幼年时一同跟着一个老师学习过一些时日,李珩……在她记忆中,除了一张俊俏的脸,实在没有吸引她的地方,可她为何执着爱着李珩。
想着想着,沈念之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沈念之坐在妆台前,神色空茫。
霜杏为她梳头:“小姐,您今日要出门吗?”
她抿了抿唇,忽然轻声道:“叫人备车,我要去街上走走,带上……沈忆秋。”
“……啊?”
沈念之今日穿得极简单,掩去她往日张扬的红衣华服,只披了件橘色小衫。沈忆秋不知道这个嫡姐要做什么,这是她第一次约她出门,之前被害多次经历,让沈忆秋不敢走的离沈念之太近。
沈念之回头看着沈忆秋唯唯诺诺那股劲儿,不禁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悦道:“你是怕我吃了你吗?还是说你身子骨没好,走不快,要不我叫人抬着你?”
此话一出,沈忆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快步跟上,沈念之扶着栏杆,站在一座临水的拱桥之上,风吹过,衣摆微扬。沈忆秋站在她身边,神色温顺:“姐姐突然想出来走走,可是身子好些了?”
沈念之没有回答,只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幽深冷淡。
下一瞬——
她忽然伸手,“不小心”推了沈忆秋一把!
“啊!”
沈忆秋身子向桥外一歪,眼看就要落水。
却在那一刹那,一道黑影从桥下船只跃出,长袍猎猎,如鹰击长空,一把将沈忆秋稳稳接住。
是个路过的侠客。
沈念之僵在原地,呼吸微乱,她不信邪。
沈忆秋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沈念之一把拉起沈忆秋的胳膊,“走吧,”她淡淡道,“咱们换条街。”
这一回,她等在街口,看准有马车即将疾驰而过。
她故意走慢半步,看着马车将来。
她猛地一推。
“小心!”
却见那匹马忽然嘶鸣惊窜,一道人影从人群外疾冲而入,一把将沈忆秋横抱而起,避开马车,稳稳落地。
沈念之睁大双眼。那人正是李珩。暗自骂下一句:“女主可真难杀啊!”
他抱着沈忆秋,声音微沉:“怎么总是出事?你有没有受伤?”
沈忆秋摇头,柔声:“谢忠王殿下相救。”李珩低头轻声责备:“以后别离沈念之太近。”说完便冲到沈念之面前骂她一句:“毒妇!”
沈念之站在原地,此时她看着李珩对她恶言相向,竟然没有之前的难过和不甘了,她看着李珩,忽然笑出声来,李珩一脸疑惑。
“你这个毒妇,我眼看着你推了忆秋,你还不跟她道歉,你这般蛇蝎心肠,会遭报应的。”说着便抱起沈忆秋准备离开。
她终于明白了,她就是一个会被抛弃、被算计、被写死的反派。
沈念之对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开口大声道:“那我真是对不起,我错了,我真不该惹你们俩这对‘天命人’。”
李珩不知道沈念之在发什么疯,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沈念之看着二人离去,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朝着平昌坊走去,来到了以往她最常来的酒楼。
酒馆陈妈妈见是沈念之,立即上前阿谀,又往她身后瞅了瞅,献媚道:“沈娘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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