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清仰头看他,困惑:“你不在这儿住吗?”
季景淮摇头,他单独在法租界有一处院子,那里距离港口近,且闹中取静,季景淮更加习惯住在那儿,比季公馆更自在些。
祁九清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看着季景淮,于是欣然应允,此刻客厅仅他们两人,王姨已经下了楼,正是讲一些话的好时机,他便开口问询:“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被谁跟踪?”
季景淮挑眉,表情莫测的看着他。
祁九清有点怕他这种表情,又觉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便将在王清风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了季景淮,不料男人听闻后第一反应不是惊讶,反而问:“所以你在‘路上’遇见了季燃,是因为我被人盯上了?”
祁九清听着这话,总觉得他讲话腔调怪,他又觉得尴尬了,模棱两可的敷衍:“总之就是这样,你小心一些,尤其是青帮的人。”
青年翻找自己的口袋,又取出四张符纸,这次不是笔记本了,是货真价实的黄符,他将四张纸一一交给男人:“这是两张平安符和两张祛煞符,用法就是随身佩戴。”
他觉得自己像吴妈妈一样啰嗦,但是他又怕季景淮不会用,只能仔仔细细的都讲明白:“推荐你同时把两张平安符都带着,放在心口这样的地方就可以,祛煞的就另装一个袋子里,这两份都不要摘掉了。”
他指给季景淮看这两张符的区别,又道:“如果你受到了厉鬼的攻击,还可以把祛煞符握在拳头里去揍它......哦对了,你还有别的需要的吗?”
季景淮看着眼前黑亮柔顺的脑袋在面前晃来晃去的,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熟练的客套话半晌也没跳进脑子里,他宕机了好一会儿,直到祁九清把他摸脑袋的手慢慢推开,才慢半拍的回答:“嗯。 ”
祁九清困惑的看着他季大哥,可惜季大哥收了他的四张符纸,到最后也没说要不要别的。
他也不好擅自做决定,想了想,打算回去之后把日常能用到的符咒给季景淮、季燃、吴峰都准备一份,毕竟用过之后才能知道哪个更好,再问起来,就不会不知道选择什么了。
邱嘉怡好像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境界,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她搞不清楚如今的状况,脑子里面空荡荡的,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依稀记得自己叫做邱嘉怡。
嘈杂的声音乱哄哄的聚在耳边,她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好耳熟,像是在数钱。臭烘烘的味道把自己包裹,她蜷缩在摇摇晃晃的黑色里,伸手摸了摸,发现是一个竹筐。
粗粝的男声朗笑了几声,听起来心情不错,紧接着是女人的笑骂。
黑暗被驱散了,那个女人掀开了她的天幕,外面是将沉的黄昏。女人口下有颗黑痣,看起来是话很多的那种人,邱嘉怡奇怪的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女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从篮子里拎出来,目光非常尖锐的把她上下打量一番,那目光像要扒光她的衣服,这让邱嘉怡十分不适。女人从头到尾的看过,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赐名:“以后你就叫桃红儿了。”
她这样大发慈悲的说。
邱嘉怡想反驳,她叫做邱嘉怡,哪里叫什么桃红儿,可双手却不听话的紧紧攥着土灰破烂的衣角,身体不可自抑的发起抖来。
她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很害怕,连带着她的勇气也抖碎了一点。
桃红儿稀里糊涂的意识到自己的视角低的异常,而对面这个普通的女人却像猛兽一般高,她竟陌生又茫然的感到恐惧。
女人拽着桃红儿的胳膊,把她拽进屋里,她回头,看见还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泪流满面的跟在后面,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女人把她们带下了一个地窖,黑漆漆的地窖里散发一点昏黄的灯光,角落里摆着一个没拿上去的便桶,散发着臭味,里面排着好几张上下铺的床,还有一个大通铺,每一张上面都有一个女人。
桃红儿的眼睛看着这些形容枯槁的女人,她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尽管发育不好,像是八九岁的孩子,但她知道这是什么,上面还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她早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女人把两个女孩留在地窖,让她们收拾女人们的衣物,清理地面和便桶。那个女孩儿叫做杏儿,比她还小一岁,她腿脚不好,以前断过,没长好,有点弯弯的;而桃红儿呢,她七八岁的时候,因为惹了一个男人,被砍掉了一根拇指,因为这些身体上的残缺,尽管她们尚且年轻,但卖出去的价儿却不高,只能送进棚户区这样的地方来。
她们都还小,如果没有特殊需求的客人来,她们就可以逃过一劫,而且她们还年轻,老鸨花低价买下她们,接一次客人却可以比那些老女人挣得更多,老鸨愿意白养她们一些日子,等长的好些,说不定会有混混愿意出个高价。
两个女孩来到了新家,便就在这地方住下了。
这里的生活环境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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