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财是真憋坏了,哭得根本停不住。程颂和黎仁诚也没劝他,除了隔一会儿给孩子擦把脸,就在一旁陪着。
画砚平日里话多得很,眼下却是一句也说不出。走过去拉住来财,嘴里说着你别哭了,然后自己也跟着嚎了一场。
等两个孩子都渐渐止住了哭声,程颂的大脑也冷静了不少。懂事知礼还读过书的孩子,懒惰贪心还想卖孩子的爹娘,这组合怎么这么适合切换到法制版块呢?
程颂可没少刷社会新闻,来财兄弟不会是被拐来的吧?
越琢磨,心中问号越大。趁着俩孩子惺惺相惜地互相擦脸,程颂悄悄把疑问说给了黎兄,对方轻轻点头,直接问了已经平静许多的来财。
来财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原来这贾姓夫妻的确不是来财来运的亲爹娘,但俩孩子也不是被拐来的。
听来财讲述,他和来运是亲兄弟。两个孩子原本姓梁,来财的本名是梁言,来运的本名是梁文,家住合山县城,同长宁一样,属云州府管辖。
梁家也算小富之家,在县城有一处两进的宅院,前院开了家布铺,后院供全家人居住。
原本安乐的生活毁于去年夏日的一场大火。谁也不知那火是如何起的。与梁家相连的几家铺子都被烧毁了,梁言父亲也被砸死在了大火中。母亲虽然带着他和弟弟逃了出来,但也受了些轻伤,再加上急怒攻心,没过多久也病逝了。
因病榻前无人可托付,仓促间梁母只能将两个孩子和银钱交托给了布铺的一名伙计,托他将兄弟俩送到几百里外晋州府城自己的娘家大哥那里。
而这名叫贾二的伙计,就是那对夫妻中的男人,两兄弟现在名义上的爹。
这伙计得了梁母的嘱托,不仅没送他们兄弟去找舅舅,还给两个孩子改了名,对外说是自己生的,带着他俩和私吞的银钱来长宁县学租种了学田。
贾二夫妻名下无房无地,又带着两个孩子,这种情况租种学田恰是最容易通过的。而且还踩了狗屎运,租上了已经播好十亩麦种的田地。
开春后,他们也懒得操持春耕,就坐等着地里长多少就收多少,平日里就花着梁家的银钱,使唤两个孩子干活,日子舒服得日日发梦到笑醒。
搬到佃农村几个月来,贾二夫妻因着心虚,与村民少有往来,也拘着两个孩子很少让出门。会同意他们去小院干活说来也是可笑,这俩人是生生被馋的!
程颂搬来后几乎日日翻着花做吃食,没多久又开始熬制饴糖,村里常常飘着各种食物香气。村里人路过秀才院的时候总要慢上几步,多迷糊一会儿。
不过除了程颂主动送出的,与他无往来的人家是不好意思去讨要的,只能羡慕被程颂雇佣的几名帮工。
听说他们不仅经常吃到和程小郎君黎秀才一样的饭食,连那制糖的方子都学到手了。将来也能自己开个作坊,挣够了银钱就能买地离开学田,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奔头。
贾二夫妻懒得下田,也怕聊天多了漏了马脚,不敢与村民多接触。但一到晚饭点就坐不住,经常装着路过,朝秀才院里偷瞧。
这院里飘出来的香气太勾人了,比他们去县城买的蒸肉还香。有两次闻到的味道还特别熟悉,居然和当前最火的章家蜜汁排骨味道差不多。
他俩倒是有钱,可人家秀才院不卖饭啊!
隔着院门听到村民议论,说秀才院的小郎君雇了人做工制糖,还把方子都教给了,可把这俩眼热坏了,做梦都想搞来方子挣钱。
只是他们和程颂黎仁诚从无接触,上赶着也找不到机会。
后来听说画砚找村里差不多大的孩子组了采摘小队,这二人就将梁言叫到跟前,命令他也去加入采摘队。而且威胁他必须把制糖的方子偷学出来,不听话不仅不给饭吃,还要往死里打。
梁言已经读了几年书,当然明白自己和弟弟是落入了坏人手中,但他俩年纪太小,钱财又被侵占了,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想着只能先忍耐几年,等长大了再寻机会自救。
如今这二人不仅日日言语威胁而且动辄就打骂,梁言也确实害怕,只能先妥协答应。
他心里盼着秀才院的公子不同意雇自己,就不用干这缺德事了。却没想到负责组队的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画砚,一句为难没有就把他录用了。梁言没办法,只能和其他孩子一起开始干活。
等摘完了辣椒西红柿,程颂又制起了杏干,这下连弟弟也能一起带去了。
这几日梁言过得是日日和自己角力,一方面想找个借口、犯个错误从制糖院离开,打消那对夫妻偷方子的念头,一方面又舍不得院里的饭食。
他和弟弟从小衣食无忧,但自从落到坏人手里,连口饱饭都没吃过。
虽然贾二夫妻因为手艺差自己吃得也不怎么样,但好歹能吃饱,还时常跑去县城买肉吃,对两个孩子真就是给口吃的打发一下。
看着弟弟每日在制糖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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