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仁诚被这强来的信任逗笑了,点头应好。
饴糖的销售虽然数量不多但十分稳定。程颂粗算过,每月利润差不多十两左右,若再加大点产量,加上章清送来的分成,月入百两不成问题。
就算章家的买卖只红火几个月,他和画砚未来几年的求学备考也能不愁吃喝了。
算到今日,程颂穿回大琞已经四十多天了。毫无章法的一通忙活也算有了些许成绩。不仅自己有了进项,还帮着舅父家添了营生,重选了科举专业,画砚的户籍也改好了。
梳理盘点之后程颂暗自得意了一番,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专心苦读,其它先不想了,让黎兄和画砚也一起清静几日。
原本程颂打算穿越回家给画砚找一些美术教学方面的参考资料,细想之后又放弃了。
考科举、选画科都是在自己和黎兄的引导下选择的,孩子多少有些被动。还是等他自己再培养培养兴趣吧。若真能画出趣味,再苦学也不迟,才十一岁,慢慢考吧。
得了少爷让自己随性作画的吩咐,画砚背着小画板整日里满村溜达找灵感。
小画板是程颂请青山表哥帮忙做的,从能做砧板的大粗木上锯了薄薄一片又磨平了毛刺,装到小号的书笼中,再塞上炭笔和画纸,就可以随时随地掏出来画了。
钻土的蚯蚓、啃过的果子、学不懂经义的少爷、耐心给他俩授课的黎秀才,还有熬糖的吴婶子和讲故事的小溪哥哥,都成了画砚笔下的素材。
程颂专门腾了个书箱,把画砚的画标了日期都保存起来,一是给孩子留个求学之路的纪念,二是这年代也没有相机,程颂把这些写实画都当照片保留了。
过了半个多月的悠闲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月底,中间黎仁诚回家忙了几日春耕,赶在预考报名前回到了秀才院。
“这是谁画的?”
程颂刚散学,一进院就看到画砚和黎兄站在一张画作前。这画技法纯熟,墨色灵动,一看就不是画砚能画出来的。
“小溪哥哥,今日小溪哥哥讲了个上元节的故事,说很多地方上元节晚上都有灯会。我说没逛过灯会,小溪哥哥就送了我这幅画,说是他以前画的夜市图,也是热闹的街景。”
画里是喧闹的州城夜景,满月当空、行人如织。看画中人的穿着像是夏末初秋,而且街道很是宽敞,哪里这么繁华?
“不知,小溪哥哥说是他记忆里的地方。”
记忆里有,却说不清具体地方,那兴许是被拐前的记忆了。这画的肯定不是长宁,云州府程颂没有去过,不知道有没有这么热闹。
“不是云州,云州城内没有这么宽的临河街道。”
黎仁诚说道。他去过云州,虽然没怎么逛过街,但知道云州城内没有宽敞的临河街道。这画中有河景,而且从视角看,作画人应该在船上。
“这画能收吗?”
程颂怕是宋归画下来找家用的。
“他既愿送给画砚就无妨,能画得如此翔实,定是记忆深刻。”
黎仁诚抬起头说道。
“嗯嗯,我问过小溪哥哥了,他说不止一次画过这夜景,送给我也无妨。对了,少爷,小溪哥哥几年前就通过预考了,他也说只要我考前坚持苦读,考过的希望很大。””
尽管知道宋归是读书人,程颂却没想过打听对方的科举成绩。当惯了学渣,不讨论分数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那他怎么没入读县学呢?”
难道已经过了院试了?不对啊,直学都说这村里就黎兄一个秀才啊。
“小溪哥哥不是秀才,为什么没读县学我也不知。”
画砚迷茫道,好好奇噢,他怎么忘了问了!
“过了预考就行,正好有事请宋兄帮忙。”
……
晚饭前,端了碗刚蒸好的扣肉,程颂带着画砚去了宋归的小院。
“并非我不想帮忙,虽然过了预考,但我的户籍在临县,不在长宁。”
听完程颂的请托,宋归解释道。
预考内容不难,手续不简单,毕竟是科举入门的第一道身份核验,除了要去县衙礼房填报履历,还需要五人联保证实考生身份的真实性,且这五人中还要求有一名廪生。
廪生就是曾在院试中取得前十名的考生,幸亏院中住着个黎仁诚,否则就画砚这刚改的良籍,别说廪生,一般的秀才都未必愿给他作保。
加上程颂自己和章清谢驰,还差一人。听说宋归过了预考,程颂就过来拜托了,没想到宋归的户籍不在长宁。预考的保人有户籍要求,只能再找其他人。
之前宋归提过,他是和大哥来长宁是为寻找失踪的义父。人没找到,他们兄弟就在义父旧友范夫子的帮助下安顿在了学田,但户籍却没跟着过来。怪不得他没有入读长宁县学。
“功课上的问题也可去向范夫子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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