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学离开前,程颂又请了两日事假。只留画砚一人很多活儿都不好干,他打算安顿好再去县学。
除了黎秀才住的西屋,程颂带着画砚把其它房间都逛了一遍,结论是差不多能住!
虽然屋顶没漏,但也着实朴素,要啥没啥。
黎仁诚自己在这个院子已经住了两年多,灶房厕房他也经常打扫,但堂屋和另外能住人的三个房间他就很少进去,只是偶尔也会打开门窗通通风,毕竟都在一个院子,发了霉自己也容易呛着。
除了砌好的土炕,这三间屋空旷得自带回音。
“黎兄,那是水井吗?”
程颂看向角落,问得不太有把握。大半个圆台旁散落了几块碎石,看着像个塌了的井台。
“是,但这井台在我搬来前就塌了,平日用水都去那边的水井担回。”
黎仁诚抬手给程颂指了指位置,远远地能够看到井架,目测距离大于一百米。
程颂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画砚。
“井台塌了,那这井中会不会也无水了?”
“不知。”
黎仁诚也看出了程颂的想法,这两人和家中两个幼弟年龄相仿,加上程颂的态度一直谦恭有礼,消减了一些他对于合租的反感,介绍屋院情况也多了几分耐心。
“你二人身小力薄,去井边担水应是勉强,我每日晨起会将这水缸挑满,应是够你我三人所用。”
见小秀才居然主动承担了重活儿,程颂心中的好感更甚,但回到大琞没电就算了,用水也不便利就不想忍了。
“多谢黎兄,每日依仗黎兄担水实在不忍,我打算一会儿去县城采买些日用,也找找修井的工人,试着修一下这眼井,不知黎兄是否介意?”
黎兄当然不介意,这井又不是他的。
趁着车夫还在,程颂决定抓紧去县城把日常所需尽量多买些回来,骡车进城用不了一刻,走路怎么也得半个小时,至少得把家具粮食之类的重货买回来。
为了减轻骡车负担,程颂没带画砚。画砚自己也不想去,这屋子都是尘土,少爷爱干净,趁着屋里啥也没有得赶紧清洗清洗,好让少爷住得舒服些。
程颂又跑去问黎仁诚有没有需要捎带的东西,收到没有的答复后,就赶紧出发了。
刚在县城用饭的时候,程颂就回忆出了不少关于街道布局的信息。大部分的商铺都开在主街上,采买倒不用跑来跑去。
进城后他直接奔向了离西门最近的人力市场,锯木的、凿石的、箍桶的、磨刀的,这些有点技术又无力开店的个人大多在人力市场等活儿,程颂进去直接喊谁会修井,很快就有人跑了过来。
听完水井的情况,那工人估价三百文,程颂没还价,说了学田院子的地址,让那工人自己先过去。
画砚年纪虽小,但去个工人安排下活计他能处理,程颂并不担心。
“小郎君,需要淘井吗?”
旁边凑过来的另一人问。
“修井不管淘吗?”
程颂有点蒙。
“修井是把那塌了的井台修好,井壁的墙砖也能换,并不淘井。”
这人回道。
其实有的修井人也能淘井,但都在这市场生存,修井和淘井的互相帮衬一下生意也是常事。程颂多少能猜到些,不过多个人干活儿效率应当高些,他也想早点用上井水,就同意将两人都雇了。
“小郎君放心,定将活计做得让您满意。”
离开人力市场,程颂去了木工行看家具。刚租的院子连堂屋在内所有房间都是空的,要填补的不少。
除了摆在房间里的书桌木椅炕几衣架,堂屋要用的饭桌方凳,院子里也要摆上矮桌矮凳,天热时想与黎秀才在院中聊聊天不能总在地上盘着。
还有巾架盆架面盆浴桶大小提桶,通通都得备上。
画砚从程家薅了不少消耗品,大件却是一样没带。
买好这些现成的程颂还订了两个衣柜几个木箱,付了银钱留了地址,叮嘱伙计尽快将家具送去学田。
出了木工行他又去找石匠订做了一个石磨,在现代他经常磨豆浆打果汁,换成手工石磨能不能做好他也没把握,左右不贵,先定做个小号的试试吧。
衣服被褥画砚抄了不少,剩下需要买的大部分是吃食。
油行、盐行、粮食行,杂货铺,果子铺、调料铺,程颂带着车夫是一通逛买,还加了三文钱让路边卖干柴的农人直接将整担柴送去了学田。
买得差不多快要回去了,他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县学读书的,赶紧掉头又去书肆买了本最新的院试题集。
连赶路带买货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回到小院程颂发现黎仁诚也在帮着打扫。
画砚嘴快:“少爷,黎秀才人真好,看我收拾洒扫,不仅帮忙挑了两担水,还帮我把高处都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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