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程颂也没觉出踏实。
他是后悔本科学了化学,辗转纠结了大半年才下定了考研的决心,也懊恼过要是能穿越回高考绝对不会再选这个专业,但也就是想想啊!
怎么老天爷就直接把他扔回大琞了……
回就回吧,毕竟也是自己家,但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穿回去的两天过于真实,程颂连娘亲留下的青玉莲花簪藏在画砚床底靠西墙第五块砖下都想起来了。
所以,这颠来倒去的穿越中,到底哪头儿是真实的??
局面过于奇幻,程颂决定喝点凉的清醒清醒,反正回来了,就先把志愿选了。他起身走到餐厅,拽开冰箱门想要拿瓶矿泉水,可惜瓶子还没摸到,耳边就响起了画砚的呼唤:“少爷,少爷醒醒。”
“少爷……”
骡车里,画砚捏着帕子,一脸忧心地看着他家少爷。怎么精神头儿比昨日大病初愈还不济,这生无可恋的样子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到县学……
程颂心神受了巨震,实在分不出精力回应画砚了。他连冰箱冷藏室的凉意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怎么再睁眼就又回大琞了?!
要穿就穿,要回就回,这嗖来嗖去的是要闹哪样,老天爷的撤回键是短路了吗?
一个学渣有什么好涮的啊!
……
长宁在青寿镇西边,赶车去县学不到两个时辰。程家只有驴车,拉不动这么多人和行李。租来的骡子又不熟悉秉性,车夫没敢赶得太快,临近午时才进了县城。
“少爷,我们去舅老爷家吗?”
见程颂涣散的神情似有好转,画砚赶忙问道。
“带着行李不便,等安顿好再说。”
“噢,那就先去县学。
“不急,此时过去怕要错过午食,先去城内用饭吧。”
长宁县人口两万出头,放现代,随便一个省级高校本科在校生都不止这个数,可就这规模在云州府十四县中长宁都能排在中游。
简单用过午饭,程颂他们赶到了县学。
为求安静,长宁县学盖在了县城西门外,依山而建,再往西不远还有六百亩的学田。
学田算是官府拨给县学的福利,收成都用来贴补县学支出和夫子俸禄,仅靠每名学子一年三两银子的束脩根本撑不起日常的开销。
县学门口有负责通报访客的门子,程颂他们赶到时,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门子带领程颂去找了直学。
直学就是县学管事,看年纪四十上下,后勤杂务都由他负责。
“不能带书童??”
“哎,哎,别哭别哭!”
听直学讲完规矩,程颂只是意外,画砚却是一下掉了金豆。程颂赶紧拍拍孩子肩膀哄了两句。
画砚哪忍得住,他从被卖进程家还没和程颂分开过,这县学要是不让住,那他去哪儿啊?!回程家?想少爷怎么办啊?!
“县学内住宿是两人一室,但必须是学子本人,家人、下人、书童都不可。”
见画砚年纪小,又哭得可怜,直学有了几分心软,可规矩还是不可破,只能耐心给这对主仆解释。
“那在县学读书是必须住宿吗?”
程颂请教。
“自是不必,家在县中每日往返的学子也有不少,辰时前赶来便可。”
从西城门到县学,刚才骡车走了不到一刻,距离不算远。但车夫和骡子今日就要回青寿,自己去县城租房子置办用具都需要时间,看来只能先去找间客栈住下,把这些事情办好再来上学。
至于将画砚送回家的选项,根本不在程颂考虑之列。
这孩子才十岁,跟着自己能被当作弟弟心疼,送回程家就真成了童工。就算落不到林春杏手里,每日也只能干些杂活,平白耽误了大好时光。
“倒也还有个办法。”
直学又说了句。
刚打算告假的程颂也不敢吐槽对方喘的这口大气,赶紧躬身:“请教先生”。
受了礼,直学的态度更软了几分,耐心道:“如果是租房而居,也可以去学田看看,那里的屋院都属于县学,还有几间空院没有赁出。”
“那里住的也是县学学子吗?”
程颂问。
“住户大多是学田的佃农,多是一家一院,学子也有,只是不多,那些屋院距离县学仅半里,往返起来很是便利。”
“学子不多是多少?”
程颂追问。
“一人。”
……
明显嗅到坑味的程颂也没客气,直接请教这里的缘由。
“学田那边的屋院本就是为佃农而建,那位学子因家贫也向县学申请赁下了五亩田地,耕作所得用以自足。”
我去,不就勤工俭学嘛,有什么好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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