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陌生的人亲近她,下意识的有点疏远。
“我想自己待会儿,你们先下去吧。”她一口将碗里的药闷了,随即便让她们全都下去了。
她正想下床,就看见了帘子后进来了一人。
司惟穿了一件新的衣裳,不似以外的暗沉,这件略微白哲,很好的展现了他端正的五官,远远看着,像是一个温婉如玉的翩翩贵公子。
“殿下醒啦?”
他走进来,顺理成章的在床前的小凳坐下。一脸认真的注视着她,眼底泛着熟悉和陌生。
“你……”
“我没事。”他笑着对她说,眼眸却暗藏柔情。
元帝浣从未见过这样的司惟,这种感觉好奇怪,但是又好像一切都顺利成章。元帝浣本想将侍女说听到的有人呼唤他名字的事相告,但踌躇半响,还是觉得先作罢。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倘若现在就告诉他,不过就是横加担心罢了,她坚定的想了想。
她的额头忽然抵上了一处温热,回神一看,司惟的手正在落在她额头上,眉眼紧蹙,似乎是思考。
“殿下,你还是有点发热,你要不再睡会儿?我给你拿毛巾敷一下?被子盖严实点,睡会儿就没事啦?嗯?”
元帝浣欲言又止,他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变的好热情,而且……
“烧傻了?”司惟一句话让他的幻想破灭。
她果然是想多了,元帝浣没好气地躺下,故意别开脸侧对着她,迷迷糊糊中,她像是看见了福子……
厚重的水滴砸落水池,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黑夜中,他隐约只能看见一盏油灯燃烧着,孤寂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全身湿透了,猝不及防的打起了喷嚏。
随即传来的,还有间断的嬉笑打闹声,与他所出的寂静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在姿色卓绝,争相斗艳的的一众舞娘之间,一个红色长裙拖地的女子掩面而入,随即翩翩起舞,动作之柔美前所未见,颇有一舞倾城之绝色,待她摘下面纱,已然被高坐之人涌入了怀中。
油灯烛影沁人心,一入纱帘尤未起,那一夜,长夜沾湿了窗台,凉风抚慰了人心。熙攘的人群来往驻足,眺望着衙役来往出入的彼岸,满是好奇。
此时的路潇站在花圃外,面色凝重。在那片花圃中,翻出了一具尸体,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官绮与路潇并肩而立,罗瑜在拥挤的人潮中看见了县令忙不更迭地进去了。
福子死了。
阴雨连绵地下着,怡人的花苑内,抬出一具冰冷的尸体。
上官绮抬眸问路潇,“派人通知家属了吗?”
“说了,应该在来的路上了。”路潇盯着凹凸的白布,淡淡道。他吃惊的不是这尸体的骇人,而是这雨夜冲刷下,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
元帝浣收到消息时,司惟也在她身边。虽然她猜测过刘员外是看见了什么血腥的场面,这才受了刺激,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死者就是司惟要找的福子。
司惟垮着脸,视线停留着福子手上那条草色的编绳上,那是他亲手给福子编的,本是“平安顺遂”的寓意,不想再见,竟是这样的情景。
司惟几乎是跪在了地上,他面目狰狞呆滞地盯着遮掩的白布,久久没有回神。
长夜沾湿窗棂,皎洁的月光洒下温柔,落在黄色油灯久久伫立的斜影下。元帝浣揉搓着碎发,在房门前思忖着照在窗户上的伫影,抬起右手,似乎是在描摹影子此刻的神情。
突然,一个杯子摔落的声音响起,再抬头看,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缠斗的身影。一来一回,活脱脱皮影戏里面的假人,还附赠刀剑交织的声响。
四面大方涌进来的刺客一窝蜂地朝着里屋去,刀刀致命,似乎就是冲着司惟来的。他反手夺过刺客的剑,将它插入刺客的腹中,趁机就要实行他一贯的逃跑原则,毕竟人是活的,规矩义气都是死的,他可不要为了这所谓的气度而就此丢了命。
“刺客!”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