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模样。
段凌霄淡定回视,道:“我御剑为赶路,你伤势还未痊愈,进葫芦中也可休息。”
“原来是为我着想啊,恩公可真是大好人,其实说实在话,我第一眼瞧见恩公便觉慈眉善目...”
千秋尔怕他丢下自己,真是厚着老脸去夸这晚辈,谁知少年根本不爱听,不等她马屁拍完,便冷酷念起捉妖咒,嗖地一声,将她收入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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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含着憋屈进来的,但别说,这葫芦内还真舒服。
“怜月也得感谢我呀,送他来这么个安生地儿。”
千秋尔躺在漆黑的葫芦内,闭眼低笑,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六道三界,万物同业。瞬息因果,度修万劫。今九重天宫,十三铃宝殿千秋尔搅扰轮回,蔑天界神规。罚落凡尘浊地,堕仙身,散修为。
宣刑。”
黑云波涌,天雷滚滚,千秋尔被铁链穿骨,悬吊于审判台,气息奄奄,一身衣衫浸透了血,衣角上不断掉落饱满的血珠。
她抬眸,鸦羽似的睫毛眨落猩红。
高处金云成台,仙气飘然,是围审的百名仙君。
身姿出尘的判官站在最前方,收卷罪诏,抬起一根长指,隔空传音道:“乐尽仙友,对不住了。”
言罢,指落。
虚空指仙力凌厉,直贯千秋尔面门,霎时如电劈身,颅骨穿痛。
“啊——!”千秋尔仰头惨叫,本能抽搐抬手,带动腕部的陨铁锁链刺啷啷响动。
然判官出手,只是处刑始。
其余仙君或抬指,或捏术,各色流光挟酷刑,纷纷涌向广阔审判台上的单薄身影。
“百仙诛,堕罪台,你——”
“可悔?”
碎骨抽髓的剧痛中,耳边又是一道冷然的传音。
千秋尔抬头,面白如纸,眉眼间淌着血,纵是这般惨烈狼狈,笑意仍随性又孩子气。
“肃灭仙君,你生来便是正统仙道,想来与我这妖道成仙不同——”
“我啊,做便做了,有何可悔?”
百仙首位处,判官那双轻烟似的眼,眸光微颤。
“执迷。”他凝指一按,瞬光倾来万钧之力,“镇符封身,除去仙籍。”
...
九重天,寂灭林。
枯树荒野间,四肢已废的千秋尔,由解差拖拽而行,径向阴风呼嚎的堕仙台。
“乐尽仙友,且慢!”身后有人喊。
此人甫一靠近,但见这阴损之地华光暖浮,竟隐隐显出祥瑞之气。
正是医仙殿主,大福德者,姒坤。
姒坤屏退解差,扶千秋尔坐到枯树下。
“需得长话短说。”姒坤抚过她左手的铁钉血洞,眉眼哀矜,“乐尽仙友可还想重回天界?”
她葱白指尖蕴仙力,伴随一道温暖光芒,血洞愈合。
“自然想。”千秋尔半点不迟疑。
“但乐尽你镇符封身,修行万阻,几不可能再次飞升。”
“哈哈,所以我才说想啊,”千秋尔递去血污的右手,笑得混不吝,“想是一回事儿,能是另一回事儿。”
姒坤目光凝她几息,叹她此刻还有玩笑心,含着仙力的指尖抚过她的手,愈好骇可见骨的孔洞。
“我有一法能助你早日归来,但有条件,不知你可愿答应?”
千秋尔愣了愣,笑指她:“姒坤你胆子忒大,判官那家伙可是铁面无私,敢在他眼皮底下使小动作...”
“他知晓的,这不算坏规矩。”姒坤拦回她的话,以眼神微妙传意。
千秋尔缓缓神,垂眸:“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小妖怪,小妖怪,快出来!”少年清冽的喊声,扰醒旧梦。
千秋尔“唔”一声,从葫芦中跳出。
“你怎么了?”段凌霄瞧她面色微白,问道。
千秋尔抬头四望,两人已在一处大宅院的后门。
“哦,无事,睡了个好觉。”她拍嘴打个哈欠。
段凌霄道:“我先进府,你且在此处等我。”
千秋尔不乐意了,瘪嘴:“恩公,你的跟班都没资格进去吗?”
她现在是真怕这小子丢下自己,毕竟追了好几个日夜才寻到他。
段凌霄道:“府内有降妖阵,我不知阵眼,需得先面见义父。”
“原是我以小妖之心,度君子之腹啦。”千秋尔袖起双手,灿笑道,“那我就在此处候着恩公。”
段凌霄摇摇头:“油嘴滑舌。”
待他走后,千秋尔靠墙而立,闭眼调息,尝试顺通经脉,催动灵力。
“呃!”她闷咳一口血,笑望指尖血渍,“好个镇符封身。”
前八百年,她是妖族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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