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巡查员立刻吓得四散而逃。
“一群废物!”
监察官——贺兰森高抬着一条笔直的长腿,穿着一身线条锋利的灰蓝色制服出现在了门后,左肩上的银色肩章扣饰如同他本人的面容一样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压抑不住的寒光。
“马上就到半年一次的发药期了,现在把唯一一个书记员给我弄没了,接下来谁来负责记录文书?谁来统计药物数量?啊?他去厕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醒他?上班时间要保持微笑,不能上厕所!”
早已逃之夭夭的巡查员们当然听不见贺兰森此时此刻的怒吼。
“你!”
只有躲在角落里的巡查员不幸被抓,手脚并用从阴影里爬出来。
“是!监察官!”
“你马上去给我找个新的书记员来。”
“啊?可、可是……”
“系统录入我来搞定,你只管在天黑之前把人带到我面前。”
贺兰森满带威压的蓝色瞳孔指向他。
“回答?”
“是!”
202X年,安和社区市民卫生调控中心连续五年被评为本市最佳卫生调控中心,贺兰森监察官风雷厉行的指挥和管辖在其中功不可没,获得了下属乃至社区市民的一致认可,有望在今年年底被评为模范市民代表。
——如果不在重大时期出岔子的话。
一脚踹走巡查员后,贺兰森迈着烦躁的步伐重新回到办公室。
他的电脑屏幕上,两百多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卫生中心的每个角落都一览无余——包括厕所。
贺兰森今天第八遍在心里后悔昨天就不该应好友的邀去打什么高尔夫,这样在书记员开始拉肚子前,他就能回到办公室看见并阻止一切。
倒不是失去了个文员会怎么样,只是这五年来卫生中心的一切都顺风顺水、井井有条,突然在这个节骨眼出现这种意外……
贺兰森揉了揉直跳的右眼皮,总有一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非常不好的事的预感,希望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监察官!”
三个小时后,被贺兰森一脚踹去找人的巡查员竟然屁颠屁颠回来了,贺兰森瞪着人刚要妈字起手,巡查员连忙道:“找、找到了!我找到人了!”
找到人了?
三个小时?这么快?
“你不会从街上随便逮了个流浪汉就回来交差了吧?”
“不是不是,是正经市民,而且一看就是做书记员的料!”
那得长成什么穷酸样儿啊?
贺兰森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颧骨凹陷、脸色惨白的晾衣杆,他半信半疑,跟着巡查员一路来到接待室。
今天是工作日,咨询窗口比较清闲,贺兰森推门进去时里面只有两个人。
一个坐在长椅上,正仰头看白墙上挂的“保持身心健康七大原则”,另一个站在长椅旁边,贺兰森扫了他一眼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人长得太高了。
目测有个一米九五往上,穿得一身灰白,后面还怪里怪气地披了一件长长的灰狼毛大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cosplay。
贺兰森的目光和男人的视线在半空撞上,男人的眼眸淡如冰水,好像看不出他是这儿最大的官儿,居然若无其事地无视了他。
贺兰森又挑了挑眉。
“监察官,就是这位——”巡查员指着长椅冲贺兰森介绍,“他——”
“解青槐。”一直背对他的青年在这时回过了头,“你好。”
贺兰森和他隔着两米的距离对上了目光。
那一瞬间,面对那张端正标致到让人生不出任何敌意的脸,贺兰森却犹如受了惊吓般骤然睁大了双眼。
并非出于愤怒或震惊,而是一种在最不妙的时机,和最不想相遇的“同类”不期而遇的眼神。
此时此刻,在体内神印开始疯狂共振的这0.01秒中,他们双方极快地达成了一种并非出于爱情、友情或亲情的心意相通——他们都知道彼此是谁了。
——来者不善。
“先生,我听说你们这儿正急招书记员?”
贺兰森脸色已变,对面的青年却起身冲他露出一个浑然不觉的微笑。
他的声音平稳,腔调温和,音质清润,像一条缓缓流淌而过的小溪。
“是这样的,我最近正好丢了工作,想着与其继续混日子,不如找一个能为市民服务的活,虽然是您的下属先跟我搭话的……您看怎么样?”
“……”
贺兰森沉默了。
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还沉浸在震惊中所以哑口无言。
安静的室内就连巡查员都察觉到空气中一抹诡异的氛围,战战兢兢道:“……监察官?”
“——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