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菲这天起得比太阳早一点,不是失眠,也不是有安排,她只是莫名其妙五点半睁眼,发现天还没亮透,屋里却不再黑了。狸仔已经醒了,正坐在她床头柜上,一只前爪搭在闹钟上,尾巴垂在空气中,晃得像窗帘边缘那种旧织带。
她坐起来,没出声,猫转头看她一眼,然后稳稳跳下去,走向客厅。
茶几上放着昨晚她忘记收起来的本子,还有几张已经卷角的便签纸,狸仔跳上去,一屁股坐在上面,她揉了揉眼睛,轻声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盖章的?” 狸仔舔了舔爪,没搭理她。
迟菲打着哈欠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房间确实变得有点满,不是那种“杂物堆积”的乱,而是一种“东西都有点意思”的塞。茶几下面的空盒子成了狸仔照片的存放地;沙发角落堆着她没舍得丢的图文草稿;阳台那张晒毛巾的小凳子早就被狸仔霸占,现在已经变成它的日光工作椅。
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该认真划一块“你和我共同使用”的区域,一个像样的,能让人和猫都不尴尬的小角落。因此迟菲翻出一个旧木质收纳箱,把之前那些夹着照片的便签、小卡、涂鸦贴整理进去,又找出一块干净桌布,铺在阳台角落的小矮柜上。
狸仔跟着她转了一圈,先是在她整理图纸时扑了一把纸角,又在收纳盒塞得太满的时候跳进去,用屁股压扁了她的一堆便签,她没赶它,只是轻轻把纸抽出来,理了理说:“你这张办公椅是不是也该升级了?”
狸仔仿佛听懂,甩尾巴坐在阳台角落,一动不动看着她。阳光这时刚好斜斜照进来,落在它身上,把那块浅灰毛照得发亮。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安静地看了几秒。
“你是不是在划界?”
狸仔没回头,只轻轻把头侧过去,躺下,把下巴搭在前爪上,迟菲看不懂它的答案,但又似乎猜出来了一些,她笑了一下,走进厨房,给自己冲了杯热豆浆。
回来的时候狸仔已经眯上了眼,尾巴却还是一下一下在身后扫。她把豆浆放在桌上,顺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贴纸,是前段时间从便利店收银机下面翻出来的,上面写着:今日营业,下午不营业。
她拿笔在“下午”上画了个圈,又在下面添了一句:狸仔专用,其他免进,贴纸贴在阳台角那块桌布边上,风一吹,轻轻动了一下。狸仔没睁眼,但尾巴动得更慢了,像是默许。
迟菲翻出几块干净的软垫,拍了拍灰,把其中一块铺在阳台角的地上,她正想伸手再调位置,狸仔已经踩着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走了过来,停在她手边。
“你要试坐一下吗?”她问,语气认真得像是请它验货。
狸仔没急着坐,而是先转了一圈,尾巴扫过她的手腕,它嗅了嗅地垫边缘,又抬头看她,然后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迟菲笑了一下,也在它旁边坐下,膝盖贴着地板。
“你挑地方的眼光一直不错。”她说,“上次照片盒的位置,也是你先坐上去我才知道那个高度刚好。”
狸仔没出声,只低头舔了舔前爪,像是默认了夸奖,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后颈,毛发柔软,带着点晒过太阳的热度。狸仔动了一下,没躲,也没迎合,就轻轻地把头偏过来,用脑袋靠在她掌心边缘。她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把手放稳。那是它少有的亲昵动作,像是一种轻轻的、“不习惯但允许”的接触。
“你最近,好像也比以前更愿意接近我了。”她小声说,“是不是觉得我总算开始动起来了?你也不喜欢我因为被辞退而无所事事吗?” 狸仔不理她,只是安静地靠着,一边眯着眼,一边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腿边。
晚一点,迟菲给它准备晚饭——鸡胸肉丁拌南瓜泥,切得细碎,温度调得刚好,狸仔没等她叫,就自己跳上餐椅,坐得笔直。
“你这是打卡的架势。”她把碗放在它面前,“要不要也给你做个打卡表?”
狸仔低头闻了一下,然后非常克制地吃了第一口,迟菲靠着餐桌看它吃饭,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但慢得恰好,不是拖沓,是温柔的、不用解释的流动。饭后她躺在沙发上,狸仔踩着她的脚窝窝成一团,呼吸和她的脚踝同步。
她看着天花板想:“我是不是不太会和人长时间相处了?” 想完,她低头看狸仔。
“还好你不太像人。”
狸仔抬眼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又把脸埋回前爪之间,那动作特别轻,但特别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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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菲喝完豆浆,坐在沙发上刷了几眼小地瓜后台。
通知不多,但有一封私信吸引了她注意。
发信人名叫“映相文化”,头像是一个做旧感的猫头图案,消息开头很简短:“您好,我们正在筹备一个以‘虚拟猫旅者’为主题的数字宠物企划,看到您家的狸仔系列图非常惊艳,诚挚想与您沟通合作可能性,授权价格可谈。”
她没有立刻点开详情,只是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出神。窗外的风很轻,阳台上那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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