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饶你一回,今后再敢骚扰,就把你和你的人扒光了挂城头上!”
张无聿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您想怎么挂就怎么挂,给我留条裤衩子就成,我今后指定绕着几位爷爷走!”
“噗嗤”,苏行没忍住笑。
禁制一解除,张无聿屁滚尿流地跑了,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是这么个收场法。
谢班主撩开额边的流苏,仔细打量三火,满眼惊艳之色:“小九,这位是?”
“是我同门,叫三火。”陈唐九没心情过多寒暄,朝谢班主抱拳,“抱歉,谢班主,今天连累你了。”
“可别跟我这么见外,不过刚才多险呐,我真怕那夯货朝你开枪!”谢班主拍着胸口,“放心吧,我谢家班有头有脸的客人可多呢,吴大帅也来过两回,他想回头报复也得掂量掂量,倒是你们……”
他目光巡过众人,最后落到闵瑾砚身上:“闵老板,柳缇跟张无聿待的时间长,他说过,那人是个臭无赖的性子,我担心他不肯善罢甘休。”
闵瑾砚难堪地低下头,几个人也都没了主意。
却听三火说:“不会。”
别人的话陈唐九未必信,但三火说不会,那就肯定不会。
他问出众人的心声:“你怎么知道?”
“闵老板被人下了咒,姓张的不过就是个身不由己的工具而已,等咒解除了,他也会恢复正常。”
“什么?闵老板被人下咒?什么时候的事?”
闵瑾砚解释:“我昨天去大帅府量尺,遇见了符沂白。”
陈唐九睁大眼睛:“符沂白?咒门下的咒?”
三火颔首:“明晚解了咒,就相安无事了。”
陈唐九追问:“明晚?明晚怎么解?”
三火斜眼看他。
什么东西,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他不耐烦,转身就离开了雅艺楼,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陈唐九有点尴尬,冲谢班主笑了笑:“对不住,我这师弟不太爱跟人打交道,谢班主,你早点歇着吧,我们先走了。”
余光却看到被自己掀翻的桌椅,下头压着碎碟子和烂瓜果,红地毡上黑一块黄一块的,一片狼藉。
他赶忙掏口袋:“打碎的东西我赔给你!”
谢宿按住他,把他往门外推:“算啦,赔什么赔啊,你不用管,我们自己拾掇!赶紧回家吧!”
经过这么一闹,闵瑾砚更不敢离开三火了,苏行也跟着凑热闹,赖在陈家不走,美其名曰:反正明晚也要上鬼市,就不折腾了。
夜深人静,陈唐九睡不着,瞪眼望着天花板,回忆着在雅艺楼的种种。
张无聿那家伙真是个王八蛋,活该被三火教训!
但听三火的意思,咒门更坏!
三火今天露的那手是傀术的一种,叫什么来着?
他实在想不起来,就记得这招很厉害,比纸偶化形厉害的多。
去书架上翻来翻去,发现自己那本《傀门大事记》不见了,仔细一想,好像今天被三火拿去看了。
陈唐九心思重,一旦揣上事,那就抓心挠肝的,今晚是别想睡了。
他打开窗,探着脑袋往三火那屋看,见熄着灯。
这都四更天了,应该睡得很熟吧?
过去拿自己的书不算过分吧?
想着,他趿拉上圆口布鞋,蹑手蹑脚穿过院子,推开三火的房门。
“吱呀——”
极细微的合叶响,在深夜却无比突兀,干坏事的陈唐九心惊肉跳,生怕惊醒了屋里的大神仙,被他扒光了挂墙头。
门口洒进来的月光素绸似的铺在青砖地上,陈唐九的布鞋刚踩进去就缩了回来。
他抻着脖子朝里看了一眼,依稀看见那本蓝布封皮的《傀门大事记》正端端正正摆在桌子上,边缘处还翘起了一点。
不合适吧?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进人家房间?
不碍事吧?拿了书就走!
他在门外犹豫了好半天,总算是下定决心进去。
鞋底蹭过门坎时发出轻响,陈唐九感觉自己像是只偷油的耗子,不知为什么就是心虚个没完。
几步路走得无比艰难,他数着心跳伸手拿书,还没等挨到边儿,后背蓦地一凉,像是有人正拿着刀子站在身后要捅腰子。
猝然回头,登时吓了个魂飞魄散。
“三,三火?”
雕花架子床上的红绸被叠得整整齐齐,本该躺着的人此刻正盘腿坐的板正,月光顺着他挺直的鼻梁劈开半张脸,脸色惨白,像个索命的鬼。
“我去!”陈唐九跳起来,“干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觉!”
三火的声音像是浸了井水:“你不是也没睡?鬼鬼祟祟。”
“什么鬼鬼祟祟?这是我家!”陈唐九的小心肝儿还在颤,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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