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夜十一点,姜绒饿了。
想起母亲说的蒸蛋,便拢好浅蓝的针织外衫下了楼。
别院幽静,一楼的台阶内暗藏灯微微亮着。
厨房的光线透过米色玻璃门,姜绒以为是张姨正在做,脚步轻快了些,推开门,“张姨,蒸蛋多久……”
才好二字没说出口。
“……贺先生?你怎么在这?”
直饮机水声嗒嗒落进玻璃杯中,墨色睡袍穿在贺竞则身上,身量高挺,宽肩窄腰,别有一番居家好男人的气质。平时都是严肃内敛的大背头,当下黑发松散垂至深邃的眉眼,倦懒、柔和。
他侧目,落在姜绒脸上的目光有些怔松,“渴了。”
姜绒垂头拨了一下耳发,避开对视,“那你自便,我回房间了。”
”等等。”
姜绒一不留神就被贺竞则“留堂”。
先是鸡蛋碎壳的声音,而后是筷子打蛋的声音,楠竹筷碰撞瓷碗,清脆、单调。
姜绒好奇。
原本坐在餐椅上的,挪起身,脚步缓慢,怀有孕的身子倾依在玻璃门沿边,打量的目光怯怯又直白。
自上而下。
背影高且健壮,黑色宽松上衣被宽阔的肩膀勾勒出好看的倒三角外形,长裤也是宽松的,布料柔软亲肤,能隐隐约约看出笔直结实的腿型轮廓。
他动作很娴熟,是经常下厨才会有的程度。
贺竞则放下打好的鸡蛋,扭头问姜绒,“家里有打火机吗?”
他目光也不惊讶,似是早知道她在身后。
姜绒被他回头的动作弄的一懵,眼神闪躲,有点被发现窥视的心虚,食指傻乎乎地抚上额角,“……嗯,我想想。”
见姜绒回身去找打火机,端了很久的贺竞则扯扯唇角。
耍帅装酷是紧张的。即便他三十一了,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也是爱面子的。
因为递打火机,姜绒得意靠近看他。五官立体俊挺,唇角笑意浅淡,黑魆魆的眼睛犹如一泓冷泉,令人深陷无法自拔。
“贺先生,打火机能有什么用?”她好奇问。
“马上就知道了。”说着,“啪”,赤橙的火光亮起,他的皮肤因此柔白许多,骨节生的也漂亮。
火苗贴近暖黄的鸡蛋液上,神奇的是,浮沫瞬间消失!
姜绒知道蒸蛋有浮沫会影响成品和口感,所以干净的蛋液面很重要。
“好神奇,我之前都是用勺子。”姜绒发自肺腑,眸子亮亮多是新奇。
“下次你可以试试。”
姜绒嗯嗯点头。
白色瓷碗被放进蒸蛋机,“再等十分钟。”
“嗯,麻烦你了贺先生。”
贺竞则看姜绒的外衫滑落,便伸手拢上,“别着凉了。”
肩头的温热触感一下子窜进心脏,急促地跳几下,姜绒眼神有些迷糊,她低头嗯了一声。
做好一切后,贺竞则没有陪同姜绒。说了句晚安便回客卧了。
姜绒这才发现心里生出一丝如蚕丝般细腻的不舍。
倒是不知道贺竞则身居高位,家世显赫,居然没什么架子,随和、帅气、温润有礼,简直是姜绒大学是最想的男友择标。
不过他既然与自己的父亲交好,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甚至好像……没见过。
没有再深思。
淡淡的酱油咸香配上嫩滑软口的蒸蛋,唤起味蕾与饥饿。却与从前的蒸蛋大不相同。
……
第二天,贺竞则早早与二老道别。
望见小友急匆匆的背影,姜父眉头些许凝重,“应该是学校出了什么事……”
低奢黑色轿车内,陈收神色显然是刚平静不久的后怕,“还好灭火及时,不然李青肯定会被烧死在寝室的。”
贺竞则神色阴沉,“着火原因找的了吗?”
”初步断定是插板漏电,哥,监控里看见宋箬欣也回寝室了……”陈收看了看后视镜老板的神色,“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孩子可能已经流掉了。”
“先去学校。”
贺竞则沉思,但潜意识是往坏处想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贺竞则面对任坪的消失没有选择报警,任教授只是浮于表面的浮萍,而扎根池子里的东西才是关键。
这次的人似乎冒出来得多了些。H大附属医院的院长,解天远都莅临事故现场。
办公楼会议室。
贺竞则与解天远打了第一次照面。
校长吴怀英谄笑介绍着。
解天远外表普通,不过眉眼间是常年浸淫权力的冷漠与高傲。他正眼暗藏不善。
“坐吧。”他对贺竞则说。
“这次事态恶劣,对任坪的通报也下来了,开除在 H 大的所有权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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