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屿进了卧室就没再出来,成渊也不想纠缠,只是默默收拾屋子,很快就装满了好几个垃圾袋,放在家门口等待运输。
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什么东西要放到什么地方”的意识,十分相信家政的业务能力并且未觉不妥,时至今日才隐约产生一种焦虑——他不该以这幅样子示于故人。
外卖到了,他没什么心情吃,让疏屿和成念坐上餐桌之后就一头栽进健身室里做组,直到被浴室的水声惊醒才发现自己躺在卧推架上睡得昏天黑地。
“嘶……”
乳酸没有及时排出,堆积在肌肉里咬得又酸又痛,成渊扶着肩膀,呲牙咧嘴从健身房里走出来,一开门就跟戴着睡帽的成念四目相对。
成念单手拎着有她一多半高的小熊,正准备上床睡觉,与兄长狭路相逢,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嫌弃道:
“好臭。”
成渊转身回去,又把门关上了。
四个空气净化器同时开始工作,成渊在健身房里阴暗爬行,将自己用过的每个器械都擦得干干净净,抹布也全部丢进垃圾桶,嚎叫着飞速冲进健身室里的淋浴间。
过高的水温有效缓解了肌肉酸痛的问题,也让他浑身红得过分。无所谓了,成渊甩甩半干的头发,侧头在身上嗅来嗅去,确定没有任何攻击性气味才穿上浴袍大摇大摆走向卧室。
主浴室的灯已经熄灭,传出新风系统运作时的声响。成渊不作他想,打开卧室门,看到疏屿换了一件纯白衬衫,靠在床头,额上带着水汽,怀里是昏昏欲睡的女儿。
“王子带着夸张、恫吓的口气夸夸其谈:‘明天开出你的人马,通知他们,我将向公主求婚,为了公主和他们决战!要是被我杀死……’”
疏屿拿着一本已经翻到破旧的童话故事书,用极其轻柔的语气为女儿朗读——这声音在发觉成渊进来时微妙地哽住,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成渊倒是不见外,一屁股坐在飘窗上开始擦头发,眼神直勾勾盯着疏屿。疏屿浑身不自在,不动声色地调整位置,让alpha只能远远望见一个背影。成渊也不觉遗憾,专心研究起疏屿是怎么将那么长的头发挽成这样一个髻。
成念已经睡着,疏屿轻手轻脚把她裹进被子,亲亲她的额头,又为她哼起摇篮曲。
成渊砸吧砸吧嘴,最后一个故事还没讲完书就合上了,弄得他有点意犹未尽,但这故事不是给他讲的,自然也听不到结局,于是上前去打算拿走自己的枕头,在沙发上睡一晚。
在他伸手的那一刻,疏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并不能完全握住,手指还打着颤:
“别在这里……”
“什么?”
成渊没听清,继续向空闲的枕头伸手,这次疏屿眼眶发红,几乎是哀求了:
“别当着孩子的面好不好?”
成渊愣在当场,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一股血气直往脑袋上冲,将嗓子堵得死死的,他嗫嚅着,艰难解释:
“我不是……”
疏屿仍不相信他,下定决心似的轻轻握住他浴袍腰带,勉强挤出一个笑:
“出去吧,沙发的位置应该够了……”
成渊再也说不出话,牙关越咬越紧,一把拿起枕头,头也不回地往客厅跑,过了会儿又猛然出现在卧室门口,为母女俩关上了灯。
“睡吧。”
在房门落锁前,他这样说。
成渊扑在沙发上,心脏躁动得快要呕出来,满脑子都是疏屿的表情和残存在手腕上的体温,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抬起一只手在茶几上摸索,将手机抓到面前,眯着眼睛搜索:
“童话《乌木马》的结局是什么?”
其实他没有阅读童话的习惯,在结果出来之前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许久才重新捡起手机。信息素翻腾不断,成渊心猿意马,脑海里时不时响起疏屿的声音,在一目十行的阅读中感到头晕目眩。
初春的晚风不足以吹熄砰砰作响的火焰,枕头上似乎也传来若有似无的体香,成渊终于认输,栽倒在两人方才纠缠过的地方,再也没有动静。
.
再醒来时已是清晨。
成渊直愣愣坐起,下意识抓起手机看时间。但手机早已因电量耗尽而关机,他咽了口唾沫,在急促的心跳声中想起来自己今天不用上班。
直系亲属去世,公司特地多批了几天丧假,带着周末算下来足足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休息,这爹死得值。
“……”
卧室里隐约响起了成念奶声奶气的声音和疏屿的回应,成渊低头望望自己乱七八糟的睡衣,迅速钻进卫生间洗漱。
能看得过眼的衣服全在主卧衣柜,他不太想大清早就贸然打扰对方,思来想去只能先去书房假装忙碌再找机会换好衣服不经意出现在疏屿面前制造一个不那么突兀的见面。
他一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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