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东西。”

    顾言泽眼神微变，但他依旧没说话，只是盯着那血迹未干的西装。

    “你真是一点都不坦率啊，亲爱的朋友。”他笑了笑，带着一丝轻佻，“不过也正常，和你们那个漂亮学姐比起来…我在你心里还差得多。”

    顾言泽脸一红：“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无脸少年轻轻一挑眉，笑得更灿烂了，“可惜，我今天没打算听你的爱情故事。”

    无脸少年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仿佛嘴角挂着那种“我知道你很认真但我就是不认真”的笑。身上那套带血的灰西装在阳光下干裂起褶。

    他走到顾言泽身边，懒洋洋坐下，从西装内侧的贴身口袋里缓缓掏出一样东西。

    “你最近手里，好像缺点像样的家伙。”他说着，将那东西推了过去。

    顾言泽低头，是一把短刃。

    说是短刃，其实更像一件不完整的刀——它没有刀身，刀刃被某种力量生生折断，只剩下一段两指宽、七八寸长的残铁；刀柄被精心打磨过，泛着幽冷的银光，而那断口，却时不时有淡粉色的光芒在其中隐约浮动，像是要溢出、又被某种古老意志压制着的火焰。

    不是那种温柔的粉，是带着蛊惑意味的那种颜色，妖异得像月色下染血的樱花。

    “这是什么？”顾言泽问。

    “出差半路捡的，送你了。”无脸少年笑了笑，靠着椅背。

    顾言泽挑眉。

    “这可是好东西。”无脸少年的语气忽然认真了些，“它曾完整的时候，有人拿它试图斩过一个神，但貌似失败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顾言泽有没有被吓住，随后慢慢开口：

    “它一直在找另一个愿意握住它的人。”

    顾言泽的手指略有迟疑，最终还是握住了那断刃。

    刀柄冰凉，像是刚从墓穴里取出来的骨。

    就在他碰到它的一瞬间，那粉色的光芒忽然一跳，仿佛被回应了般地轻颤了一下。

    “啧，还真认你了。”无脸少年挑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缘分这玩意，真是有意思。”

    顾言泽握着它，沉默。

    “别试图把它拼成完整的。”无脸少年突然提醒，“那样子你会碰见不好的事。相信我。”

    “它已经足够了。”他说，“尤其是当你遇到那些……连名字都懒得告诉你的亡灵时。”

    顾言泽缓缓抬头，看向他：“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无脸少年轻轻一笑，像是在回答，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谁知道呢？你要接不住，那它就会去找下一个人。”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可你已经接住了，对吧？”

    他走到教室门口，手指敲了敲门框。

    “下回出任务记得带上它。”

    他回头看了顾言泽一眼。

    “你不该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他走到教室门口，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我下次再来，希望你还在这。”

    “可别出什么岔子。”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我回来可不是来收尸的。”

    门又被轻轻推开，阳光短暂地照进来，然后重新被关上。

    教授终于抬头，淡淡道：“顾言泽，这个题你来回答一下。”

    顾言泽猛地一惊，抬头时，手上还握着那把断刃，

    “额，老师我不会..”

    “不会就好好学，别发呆。”

    他低下头。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斜斜照在那柄断刃上。粉色的光微微跳动，像是某种不安分的灵魂，在低声呓语。

    顾言泽垂下眼睫，指尖微微收紧。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

    它是某种承诺，也可能是诅咒。

    但在这一刻，他接受了它。

    窗外，乌鸦重新叫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像是远方正燃起的某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