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日光却穿不过这片雾。

    “理查德……”顾言泽声音低下去。

    “你想跑就跑，我拦着。”理查德声音冷静，刀光在下一秒斜劈而下。

    刀光破风，雾气翻涌。

    亡灵的数量没有尽头。

    与此同时·西北跑道残桩旁

    “这些家伙哪来的……”岑澜一掌击飞一具扑来的亡灵，咬着牙后退。

    娜杰日达已经在她身边站定，刀一横。

    “理查德那边联系上了吗？”她低问。

    岑澜摇头：“断了。”

    她忽然望向更深处，那雾像活物般滚动，越来越近。

    “先稳住吧。”她吐了口气，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找机会和他们汇合。”

    “我们这次可能真的踢到什么钢板了。”

    哈瓦兹大学校长室内

    清晨九点，阳光落在高窗的彩色玻璃上，将原木书桌投出一层温柔却庄严的光晕。空气中氤氲着伯爵红茶的香气，混合着书页与药草的陈年气息。铜质茶壶旁，白瓷杯泛着薄雾，像刚醒来的梦。

    马托坐在书桌后，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茶盖。他一如既往穿着深蓝绒质长衫，袖口有银线暗纹缠绕，低调地将身份镌刻于布料之中。

    他的头发是极浅的银，贴着脑后束起，几缕垂在额前，被晨光染得微亮。他的侧脸如刀锋般冷峻，眼神却始终沉稳，像是经历了无数风暴而依旧伫立的雪原的狼。

    他喝了一口茶，抬眼。

    查理教授站在他对面，眉头紧锁。

    “我能理解训练的必要性，”查理声音低沉，带着一贯的严谨，“但你知道这片区域有多不稳定。亡灵活动加剧，甚至牵扯到旧城区地下的那条脉络，你却派了三个新生去，你在赌什么？”

    马托没有急着回应，他缓缓放下茶杯，瓷器与木面的碰撞声清脆得仿佛划破空气。

    “你说得对，”他语气平静，“我在赌。”

    他靠进椅背，十指交握，像一位正在翻阅战局的将军。

    “但我赌的不是他们能不能赢，而是他们在真正的战斗到来前，能不能站得稳。”

    查理沉默了一下：但是不是为时太早了校长？”

    “曾经我们大学有最优秀的学生，他们有着极高的天赋，但是我们把它们保护的太严了，当上战场的时候你还记着发生了什么么？”

    马托校长喝着茶看着对面的人

    “我怎么能忘，那次行动连李恪这种天才都没存活。”查理教授不甘的用手锤了一下桌子。

    “所以我们学校需要的不是听话的学生，而是有战斗经验的，有天赋的天才。”马托的语气依然平静。

    “岑澜是利刃，虽曾折翼，却未断锋。她需要一些磨砺，才能找回自己的方向。”马托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办公室角落那幅地图上，“理查德，拥有最好的武器与血统，却未必真正面对过死亡。他需要看到‘贵族光环’无效的地方。”

    “至于顾言泽，”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略微复杂的情绪，“我相信他的能力，若未来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他会是我们学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查理低下头，片刻才道：“那第四人呢？那个俄罗斯来的转学生。”

    “娜杰日达。”马托轻声说出她的名字，像说一枚锋利的棋子，“她的出现正好补上这支小队缺的那一部分，完美契合。”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手背负在身后，望向远处迷蒙的布拉格市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语气忽然低了几分，“但现在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查理瞪大了双眼：“难道？！”

    “没错，教授你想的没错。”

    他望着布拉格机场方向，那边天色灰得不自然，像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在那片土地下缓缓睁眼。

    “至少先让他们先看清敌人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