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炼金术课一如既往地令人昏昏欲睡。粉笔在老师手中划过黑板,粉尘轻盈地落下,像一场迟迟未散的旧梦。顾言泽趴在桌上,试图用眼神把满黑板的笔记刻进脑子里。
下课铃一响。
“终于下课了!”
“嘿,顾。”后排传来理查德的声音,他用笔尖敲了敲他的肩膀,凑得近了些,像是要分享秘密,“你知道今天是谁生日吗?”
顾言泽一愣,坐直身子:“谁的?”
“你那位又飒又美的学姐,岑澜。”
他手里的笔顿了一下,差点把书上最后一个单词写错:“她今天生日?”
“你连这都不知道?”理查德露出一副“兄弟你完蛋了”的表情。
“准备礼物了吗?买花了吗?穿什么想好了吗?”
三连问如三发魔法箭直击心脏,顾言泽瞬间有点懵。
“我……她又没说。”
“她那种人,会自己说吗?”理查德耸耸肩,“不过她今天晚上八点约你爬Pet?ín山,好好把握机会哦。”
顾言泽的耳尖慢慢染了红:“她真约我?一个人?”
“亲口说的。”理查德靠回椅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过你最好别空手去。”
顾言泽看着课本上潦草一团的笔记,沉默了一会儿。
礼物……?他翻遍口袋,只摸出几张揉皱的便签和一小包咸味点心。他果然不是理查德——没跑车、没香水,也没钻石项链。
“完蛋了。”
“要不要我帮你订个法餐?看起来高级那种。”
“算了吧,你那一套太浮夸了。”
“行,那你自求多福。”
理查德拍拍他的肩,走出教室。
顾言泽望着窗外天色,心跳一点点加快。他想不出能送什么,但他知道,他想见她,想在她生日这天——做点什么。
—
夜晚,布拉格的风轻柔得像一封未寄出的信。月亮安静地挂在天上,Pet?ín山半山腰的老铁塔沉默地立着,宛如一位守夜人。
岑澜站在路灯下,穿着一袭红裙,风衣搭在手肘。耳边的黑色羽毛吊坠轻轻晃动,像某种神秘咒文的尾音。
顾言泽远远看着她,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你迟到了。”她双手叉腰。语气像责备,却眼带笑意。
“对不起。”他小声说,像个刚交了白卷的学生。
“算了,今天原谅你。”
他们并肩往山上走,风穿过松林,吹来夜晚特有的微甜气息。顾言泽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翻涌着许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都变成了沉默。
岑澜一手揣着口袋,一手晃着汽水瓶,瓶身发出轻轻的叮当声,像夜色里无意间响起的音符。
“学姐为什么今天只叫我?”他问得小心。
她“嗯”了一声,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像随口提起一个旧话题:“难不成还邀请理查德么?”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办个party。”
“叫他干嘛,话说你个小子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岑澜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知道的,理查德和我说你今天生日,还塞了张纸条给我,上面画了个蛋糕。”
“他挺多事的。”她轻笑。
“他说我得准备礼物。”他顿了顿,垂眼看地,“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你不用准备什么。”她顿了下,语气平淡,却落在风里极轻,“我也不太习惯过生日。”
他看向她,没说话。
她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像在看很远的地方:“其实,除了去年,已经好几年没人陪我过生日了。”
语气依旧平静,像陈述天气,或者讲一段与自己无关的旧事。
“初中的时候还好,同桌会给我塞巧克力,老师会念名字。后来来布拉格,身边熟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去年一个傻子,冒雨给我送了一个椰子形状的蛋糕。”
她笑了笑,那笑容像清晨湿润的玻璃窗,轻轻起雾。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过生日,只是偶尔看到别人热热闹闹的,就会有一点羡慕。”
她转过头看他,眼神澄澈又柔和:“不过你今晚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顾言泽忽然有点恍忽,这个别人面前强势的学姐,其实是很孤独的。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动了动,最终只“嗯”了一声,低头踢了踢石子。
他们走到山间一个观景台,布拉格的灯火在远处铺展开,像一张旧地图的星点,缓缓在夜里呼吸。
顾言泽忽然想起了那句少年教他的咒语。
他没有告诉她。只是当她转身继续走时,他站在原地,低下头,像怕打扰风,轻轻念出那句:
“kvě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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