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澜拉着顾言泽穿过公园林荫道,阳光斑驳地洒在两人的影子上,远处的行人偶尔投来一两道目光,大概是把他们当成了闹别扭又舍不得松手的小情侣。但事实远比表面复杂,他们只是在命运的边缘试图理解彼此,一个用力拉,一个不情愿的跟着。
“喂,你怎么回事啊,一脸要上刑场的样子。”岑澜停下脚步,偏头看了他一眼,眼角的细碎阳光落在她睫毛上。
顾言泽被这一问愣了一瞬,立刻低下头装傻,“啊,没,没什么。”他说着,右手下意识地按住口袋里的手机,像是在掩盖什么,却更像是把秘密写在了脸上。
岑澜当然看穿了。
“手机,给我看看。”她眯起眼睛笑得很狡黠,像只察觉到猎物破绽的猫。
“不行!”顾言泽连忙往后一缩,但动作慢了一拍,手机已经被岑澜顺势抽走。
“诶,你还我!”他手忙脚乱地扑上试图抢回来,却被她轻巧一闪,整个人差点没栽到花坛里去。
“哟。”岑澜低头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约吃饭啊?这不是天赐良机嘛。”她转头望向顾言泽,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要不要今晚就表白?买束花,站在餐厅门口,全班同学的见证下。”
“我才不要!”顾言泽猛地把手机抢了回来,耳根是热的,脸也是。
他把头别过去,试图用沉默掩饰早已泛起的心跳。可岑澜已经看穿了他的全部。她也没再逼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像在笑他。
阳光落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上,像某种无法跨越的、透明的结界。可谁知道呢,也许下一秒,那道光就会碎开。
顾言泽没再说话,岑澜也没逼他,只是两人安静地走出公园,踩着被阳光晒得发热的石板道,一直走到人声渐多的街口。
风里掺着六月的青涩味道,路边是卖着吹泡泡玩具的小贩,吹出的泡泡在空中闪着五彩斑斓的光。顾言泽低着头,手指悄悄摸着口袋里那只快被汗水浸湿的手机,岑澜就站在他身边,安静的站着。
直到他们走到路口分开时,岑澜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问:“真的想好了?”
顾言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别后悔。”
她朝他笑了笑,那是个非常温柔又非常短暂的笑,像一束穿光。
他花了二十分钟跑回家,又用了五分钟翻箱倒柜找出了那套三年前活动穿过的西装。它早就小了,肩膀紧,裤腿皱巴巴的,领带不会打,扣子扣得歪歪扭扭,但他顾不了这些。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打理,只用水胡乱的拍了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就在今天了,勇敢一点.”他在镜子前低声说,深吸一口气,冲出家门,就像是冲向战场的战士。
顾言泽拎着那束小雏菊,站在“凉夏”餐厅门口,西装是旧的。皱巴巴的,领口还翻着。?他花了整整十分钟才从家门口走到这,但脚步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推门而入,室内灯光洒在他身上的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是来错场合的主角。?同学们围着长桌,有人在吃东西,有人在笑,有人在自拍;他像是一张褪色的旧照片,插进了一部高亮度电影。
冯玥坐在主桌一侧,今天的她比照片里更明亮。?白色连衣裙收腰且飘逸,裙摆覆膝,配着白棉袜和奶油色皮鞋,发尾卷得就像柔软的波浪,挂着珍珠耳饰,像是某座法式小镇花园里刚走出来的少女。?她在和朋友说笑,目光偶尔掠过他,又很快移开,像风吹过湖面,留下的只是褶皱。
顾言泽正要走过去,却听到清脆的杯子敲击声
“大家安静一下。”
有人站了起来,一手拿着花,一手背在身后。
“我有件事,想在大家见证下说。”
说话的李时砚——同班的,篮球队的主力,成绩也好,人又风趣,是顾言泽这种“存在感边缘人”的对立面。
调皮的哄笑四起,有人吹口哨。顾言泽心头一紧,像被谁拿锤子轻轻捶了一下。
“冯玥。”李时砚抬起头,神色笃定,带着那种少年自带的自信。
“我喜欢你,从军训开始就喜欢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现场在一瞬间安静,随后全场爆出掌声与起哄。冯玥轻轻站起来,抿嘴笑了笑.
她看着李时砚,轻轻点头。
就在冯玥答应的那一刻,全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掌声、起哄、口哨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场刻意安排的青春戏剧,在盛夏傍晚的灯光下热烈上演。
顾言泽站在角落,身上是皱巴巴的西装,手里攥着那束迟到的花。他一早就准备好的,连挑花的时候都认认真真地比了三次颜色和枝数。可此刻,那些颜色却像开在错的季节里。
“哎哟,我靠,顾言泽你也带花来了啊?”有同学注意到了他,笑着推了下身边的人,“不会也是来告白的吧?”
“啧,迟了一步。”另一个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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